“免礼。”
夜朔拱手道:“谢皇兄。”他视线落在奏折堆里的故尘染,眉头轻皱,“臣弟给您上的折子……”
夜楠回过神,指了指御案,道:“自己找。”
他快步走到故尘染右侧,目光虽在她身上,却是对着夜楠道:“皇兄怎么能让她……皇嫂帮你批奏折?”
夜楠向他投去冰凉的目光。
夜朔吃瘪,戳了戳故尘染的手肘,闷声道:“皇嫂,让我坐这找找。”
故尘染“哦”了一声,给他让了右边的椅子,自己做到中间去。
夜朔很快找到了自己上的折子,就和夜楠现场商讨了起来,期间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故尘染。
她不是发呆就是欣赏自己的指甲,或者去摸摸无名指上的心玥戒,一副一点也不在乎两人的对话的样子。
事情商量完已经申时了。故尘染突然掏出一张白纸,乐呵呵道:“你们说完了,那我来说!”
两人:“……”
她快速用笔沾了点墨,在纸上写了起来,悠悠道:“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们先祖当年事儿的。”
夜楠听后又给了皇弟一个眼神。
细细道于她。
夜朔沉思片刻后,缓缓道:“先祖初登基,江湖局势错综复杂,虎视眈眈,魑门凭着诡异凌厉的武功和庞大的人脉网络,称霸武林,风头一时无两。与此同时,边境烽火连天,敌国陈兵百万,对安和垂涎三尺,随时可能挥师南下。
“那魑门利欲熏心,全然不顾民族大义,竟暗中与敌国使者勾结,歃(shà)血为盟。他们精心谋划,打算趁我安和守军不备,内外夹击,颠覆社稷,有意瓜分国土。”夜朔的声音愈发低沉,“就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凌瀚门、谭韵宫、悯塑等诸多名门大派挺身而出,他们摒弃了往日的门派纷争与恩怨,结成联盟。
“双方在雁门关外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决战,刀光剑影中,鲜血染红了大地,哀号声震彻云霄。”夜朔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悲戚,“为了守护国家和江湖,无数英雄儿女血洒疆场,一派掌门为抵挡魑门长老的致命一击,力竭而亡。谭韵宫弟子们为掩护友军撤退,全部葬身于敌军的箭雨之下。
“而后又经过三天三夜的浴血奋战,正义之士们终于力挽狂澜,粉碎了魑门与敌国的阴谋。经此重创,魑门精英死伤殆尽,门派分崩离析,往日的辉煌如过眼云烟,却只能隐匿于江湖深处。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年来,魑门的残党蛰伏于暗处,暗中积蓄力量,其势力如同毒瘤一般,渗透到江湖的各个角落。”
故尘染听完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眉头紧锁。
“据可靠情报,江南地区成为了魑门残党最为集中的区域。”
“表面上,江南处处歌舞升平,画舫在河上穿梭,酒楼里宾客满座。但实际上,魑门残党隐匿于市井之中,以各种生意为幌子,暗中进行着非法勾当。他们贩卖私盐,扰乱市场。还与海盗勾结,掠夺过往商船。更有甚者还在暗中培养死士,妄想发动新的叛乱。”
故尘染紧蹙眉头,手中的茶盏微微颤抖,道:“没想到先祖年的事情这么复杂……”
怪不得书里这个坑一直没填,如果填了估计早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这太离谱了,江湖怎么能凌驾于皇权之上?
一旁发夜楠点头赞同:“这也就是皇室忌惮江湖势力的原因。”
故尘染缓缓摇头,冷冷道:“皇室不应该忌惮,而是该认可。”
“此话怎讲?”
她目光扫过亭外随风飘落的花瓣,继续道:“当年若不是诸多正义门派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安和能否安然度过危机,犹未可知。这些门派不仅身怀绝技,且心怀家国大义,是保卫江山的重要力量,而非皇室眼中的威胁。
“真正该警惕的,从来不是整个江湖,而是那些心怀不轨、妄图颠覆社稷的败类。”
对,不是所有门派都是魑门。
故尘染又去低头勾画大纲,殊不知,两道气息慢慢包裹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