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二人环视房间一圈,全无头绪。
季月槐眉头微蹙,他在厚实的床褥子底下,沉甸甸的三彩枕下都翻了一遭,都没有。
他起身离开,准备再去别处寻找时,却被繁复的锦缎床幔给勾住了头发,一时间进退两难。
秦天纵上前帮他解开,将季月槐给救了出来。
季月槐揉着脑袋,回望了一眼,发现是床幔上缀着的流苏结穗子干的好事。
嗯?
他目光一凝,忽然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只见这排整齐又华美的墨绿流苏里,独独尾部有一枚稍稍下坠,将床幔扯的发生了微不可察的形变。
轻轻拨弄了两下,发现这枚确实是沉了些。
上手摸索了番,季月槐惊讶地发现,它中段的金玉柱体竟是能分开的,而其中,赫然塞着两张姜黄的薄纸片!
将它们层层叠叠地展开,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朱砂符。
只一眼,秦天纵便冷声开口道:“六欲逆乱符。”
季月槐问:“六欲?是七情六欲的六欲么?”
“没错,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欲。此符咒可逆乱本性,颠倒阴阳,邪门的很。”
“那这一张代表的,可是舌欲?”
盯着符咒上扭曲而又诡秘的血红纹路,季月槐揣测道。
“正是。”
一张朱砂的颜色深些,一张鲜艳些,看来,蔺夫人今早是嫌上一张效果不够,偷偷来补救的。
“她画的符,很糟。”
秦天纵不留情面地评价道。
哦?原来是水平很差吗。
怪不得都画的歪歪扭扭的,两张还不太相似,方才,他还以为是某种玄奥复杂的结构。
季月槐道:“不过幸好,托灵力微弱的福,不然公孙少爷的症状也不会这么轻。”
所以,蔺夫人来这一趟,是想她儿子能病的再重些。
但是,为什么?
不知道,也没空思考了,公孙寅随时会回来,得快些离开才是。
迅速将符纸塞回去,季月槐轻手轻脚地拉开后门,刚想溜之大吉,却差点惊的叫出声。
一抹嫩黄色闯入眼帘,季月槐惊恐地与来人眼角的泪痣对视上。
是公孙未。
“二位好,我大哥是在家吗?”
她转了转眼珠,朗声笑道:“真是的,本小姐找他半天,给我累出汗来了。”
这已经是季月槐第二次撞上公孙未了。
但这次不太一样。
上次是在饭厅,闲杂人等众多,且都七嘴八舌地谈天,嘈杂的很。
而这次。
清晨,空荡荡的居所,万籁俱寂。
人呼吸粗重些都能被注意到,季月槐却没有听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