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槐心中的局促无措消散了些许。
少庄主这张冷脸可真能唬人,他腹诽道。
腹诽归腹诽,季月槐的脸颊却已经开始不争气的发烫,他努力缓和逐渐急促的呼吸,不想让秦天纵瞧出端倪。
牵个手而已,怕什——
下个瞬间,季月槐大脑空白,脸哗的一下红透了。
只见秦天纵托起季月槐的手,微微低头,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他手心。
季月槐呼吸一滞。
但,也许是平日摸村头的小黑摸多了,季月槐居然鬼使神差地,轻轻挠了挠秦天纵的下巴颏。
蓦然,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秦天纵双眸生的偏狭长,而此刻是季月槐这辈子见他瞪的最圆的一次。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秦天纵脸红了,不对,是耳朵红。
哎,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季月槐欲哭无泪,他垂下眼帘装淡定从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收回手,背在了身后。
季月槐此刻实在不敢看人家,他装没事人似的打哈哈:“走吧走吧,秦司首,今个我们早些歇息……”
按理来说,普通人会顺着台阶下附和两句,但秦天纵从来不随波逐流。
刚转身,忽的,手腕忽然被一阵大力拉扯,季月槐一个站不稳,踉跄着靠在了秦天纵的臂弯里。
“君子言而有信。”
秦天纵冷着脸严正教育季月槐。
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脸颊歪向季月槐的手掌,用力蹭了蹭。
“……秦司首说的在理。”
纤长的睫毛扫过手心的一瞬,季月槐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收回手时,季月槐面上气定神闲,但在袖子里却忍不住深深地掐了掐掌心,留下了四个月牙印。
月牙印很浅,到翌日清晨就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此时,季月槐穿着身武行借来的粗布练功服,脸上也抹了些泥巴,长发绑成发髻,正错愕地盯着手心看。
他已赶来藤梯下,刚刚尝试着用力地抓握了一把模样可怖的铁骨藤。
鲜明到令人头皮炸开的痛楚袭来,却很快就消失。
“这尖刺上,怕是有边涂有麻痹经络的毒。”他喃喃道,“怪不得这些人爬的这么起劲儿。”
只见季月槐的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地攀上绳梯,短暂地痛呼出声后,咬咬牙就接着往上爬,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且由于这尖刺极细,所以就算是扎到最深处,也不会流一滴血,更加地方便了人们攀爬。
季月槐隐蔽地扫视一圈,来这儿的人有看着凶神恶煞的,也有看着老实本分的,甚至还有极少数须发皆白的老者……
形貌虽各异,但仍有个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看着都穷困潦倒缺衣少食,没有一个是富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