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气?这不是人类的筋脉能承担的住的。
他还在喋喋不休,可众人却已听不下去,因为,被吊男子的吼叫声几乎要遮云蔽日,晨光都快被他叫的惨淡了些。
就在他即将要晕厥过去时,灰袍人将他猛的放下,闷头浸透在药鼎里。
季月槐疑心自己听见了他骨头的碎裂声。
但不出片刻,男子便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嘴角重新咧开,似乎很享受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快感。
围观的教众们爆发出嘶哑却欢欣雀跃的欢呼。
“下一钉是重头戏啊,快到廉泉穴了。”
吊坠男语气里的兴奋难以掩饰。
“廉,廉泉穴?”贺安不敢置信地重复。
“耳朵聋是不是,重复个什么劲儿啊。”吊坠男一把扯下身后灰袍人的面罩,指着他的喉结上方示意道:“就是这儿。”
只见他所指之处赫然已深嵌入一枚寒光森森的银钉,贯穿喉骨从舌苔戳了出来。
怪不得昨夜那灰袍人说话腔调古怪,还隐隐透着笨拙与不协调,季月槐本以为他是人傀所化,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此时,鼓声大响,激昂而又癫狂的鼓点声中,男子的嘴被掰开,从下颚狠狠敲上一枚银钉。
扭曲的痛苦表情转瞬即逝,下一秒,他愉悦的嘶吼声已经与野兽无异,再无半点人性。
季月槐暗道不好。
他能明显感受到陡然飙升的压迫感,还有磅礴涌来的灵气。
敲一根钉子,就能抵得过旁人苦修数十年,这并非是什么玄妙的仙法,而是催命的邪术。
且,正常人见了这场面,不说立刻逃命去,起码不会兴奋到欢呼喝彩。
这说明在场众人的神智已逐渐被摧毁,在肉身彻底毁坏前,估计就已经和行尸走肉无异了。
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季月槐的手悄悄摸上了腕上伪装成绷带的发带。
贺安此刻已经吓得原地静止了,他总算意识到自己误入虎穴,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才钉了区区几根,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耳坠男嗤笑一声,作势要拉他上前观看:
“若你将来有幸见得教主一面,不得吓得尿裤子?”
贺安“啪”的甩开他的手,惊恐地连连摇头。
季月槐暗道不好。
果然,这一甩,耳坠男的面子挂不住,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他恼羞成怒地骂了句三字经,指使身后的灰袍人架住贺安:
“哼,我看你天赋异禀,根骨清奇。这样,不必修炼了,即刻受礼,今天三颗明天三颗后天三颗,到时候直接晋升,就能跟在我屁股后头混口饭吃,岂不美哉?”
他拖长语调,继续嘲弄道:“当然,前提是——到那时你还有命受着。”
贺安闻言,脸色唰的白了,额头簌簌地流下冷汗。
季月槐此时已经解开结,正准备出手时,身后的尤大哥却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