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挤到了人群最前面,殷切地低头哈腰道:
“大人,您别理睬那傻小子,瞧瞧我咋样,我肯定比他能吃苦点,让我先接受赐礼,咋样?”
这种场面,看的人着实不好受。
贺安也愣住了,他进退两难,又害怕又自责,只能小声劝尤大哥道:“大哥您别这样,不值当的,我好歹年轻力壮些,让我……”
那耳坠男见他们推来让去,面上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他冷嘲热讽道:
“这是演的哪一出,兄弟情深?欸,别让来让去了,你俩一起,行了吧,我们这儿啊,钉子管够!”
灰袍人听命上前,将尤大哥也架住。
不能等了,就是现在。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人群后忽的传来沉稳沙哑的质问声。
“做什么呢。”
季月槐神经紧绷,捏着发带的手指猛的一颤,随着众人回头看。
只见密集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一个高挑丰满的女人背着手走了过来,她没有带面罩,不仅下巴有钉子,锁骨处也密密麻麻地打上了一排。
女人长着一张假脸。
这是季月槐的第一反应。
不是说她长着纸糊的鼻子、木雕的下巴,或泥巴捏的颧骨,而是指一种,说不出来的令人汗毛倒竖的感觉。
太对称了,太平整了,太光滑了。但又偏偏是真的从血肉与骨头上长出来的。
说不上是年轻还是苍老,假到分辨不出美丑,感觉若是点把火,能将这脸给烧个干干净净,露出里面的真容来。
并且,这张脸上,极其均匀地分布着痣,左半边有的,右半边一定有。
阿艳?是你吗。
尽管季月槐从未亲眼见过阿艳,但他此刻有种强烈的第六感。
就是她。
“蔺长老,您来了。”耳坠男连忙赔笑脸,他佯装难办道:“这些人吵着闹着要——”
“安分点,别捅出篓子来。”女人环视一圈,冷冷打断了他的话,“邢获,看在你舅舅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是。”
耳坠男,此时应该叫他邢获,立马怂的跟个蛋一样,半声也不敢吱。
季月槐却心头一震。
她怎么也姓蔺?
还是说,她也选择姓蔺?
*
阿艳来视察一下就离开了,她走后,邢获不敢造次,尽管恨得牙痒痒,还是放过了他们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