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隔多年,沈约又怎么可能还是当年那个任凭周语堂调戏的少年?
他微微垂下蜷曲而长的眼睫,眼底情绪藏覆过半,形影单薄的身躯安静坐在沙发边缘,周围的吵嚷跟复杂绚丽的灯光没有影响到他半点——沈约就是有些这样的魔力,好像谁都不属于、随时都能飘走、什么也抓不住,哪怕他们同坐一处空间,沈约安静下来的时候也像自动跟他们隔绝开来,遗世独立。
周语堂看着许久没见却一如从前的旧人,心跳恍然变得急促。
“你想问什么?”沈约莞尔一笑,他嘴里咬了一根烟,想到有人闻不了烟味,最终还是没有点燃,“我以为你在这次聚会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
两人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正如周语堂了解沈约那样,沈约也充分了解周语堂,两个性格相似的男人终于摒弃久别重逢后的伪装,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模样。
周语堂往玻璃杯里倒了杯酒,与他轻轻一碰,微笑:“从别人那里知道,哪儿比得上听未婚妻亲口说自己是怎么背叛我的刺激?”
沈约一顿,表面功夫已经做得够多了,周语堂得寸进尺,他只能暂时抛弃掉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那点同学情分,讽刺道:“所以我劝你少这么喊我,假话说多了容易信以为真,到时候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得不偿失。”
“不止信以为真,还能假戏真做。”
周语堂环视一圈,看其他人都倒得七七八八,突然一把抓过沈约的衣领将他拉了过来,在他唇边烙上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沈约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会突然做出这样一番动作,他的身体顷刻间变得僵硬,将要发火,却被察觉到他情绪的周语堂立马放开,两人中间的距离又恢复成刚才那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周语堂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毕竟我们连这种事也做过,一声‘未婚妻’而已,谁也不亏。”
沈约静静凝视着周语堂,忽然笑了:“只是这样,就不亏了吗?”
周语堂挑眉:“如果你想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我也是奉陪的。”
“我倒是不介意,”沈约说,他倾身往后靠在沙发,整个人如同春天抽条的新叶一样舒展开来,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是一个极其放松的动作,“就是这里人多,恐怕不太方便。”
周语堂一愣,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嘴角笑意更甚:“那你想去哪里?”
沈约嫌热似的解开一颗扣子,露出精致漂亮的雪白锁骨,他冲着周语堂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我在这里有一间房。”
剩下的不必再说,他们都是成年人,有些话说一半正好,太过直白反而失了意趣,会让这场游戏变得无聊。
周语堂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显然没想到,自己不过出了趟国,七年之后,当初还尚有点纯情的沈约竟然变得那么大胆奔放。
误打误撞,合了七年后的他的心意。
周语堂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那他们呢?你不管你的好发小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发小。”沈约无辜地眨了眨眼,“再说了,这里的经理跟赵敛熟,不会让他睡一夜沙发的,你放心好了。”
周语堂本来也不是很关心他们,听到沈约这么说立马顺坡下驴,决定不打算再管赵敛等人。
沈约贴心地调高了包厢里的暖气,然后先周语堂一步走了出去。他刚才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然而一起身转头,脸上的所有情绪瞬间冷了下来,他略微偏过头用余光看后面的周语堂,害怕对方没跟上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专门等了等。
他先去厕所洗了把脸,正巧这时候电话响起,沈约不想接也没打算看,谁知后面跟上来的周语堂直接隔着衣服摸向他紧实的肌肉,把他的手机给摸出来了。
“卫瑾川。”
男人带着笑的冷淡嗓音念出了这三个字,挑眉:“就是你最近追的那个?”
沈约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没什么好接的,挂了。”
“为什么要挂?”
周语堂按下接通和免提,把手机放在沈约耳边,提醒他回应,手却不老实地摸向沈约挺直发抖的脊背,往下到柔软的腰肉——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周语堂很清楚这是沈约的弱点。
果不其然,沈约闷哼一声,电话那头立马传来卫瑾川着急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借着镜子,沈约看到自己沁了一层水雾嫣红的眼尾,他警告地瞪了周语堂一眼,后者无声一笑,手下力道随之变得更重更狠。
沈约在心里暗骂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又骂不做人事的周语堂,他很想把电话抢过来挂了,却因为不方便的姿势和难堪的身体状态,原本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只好一边尝试去抢手机一边轻喘着气回答卫瑾川的问题:“赵敛,喝醉了,我扶着他回去,有点不方便。”
这是沈约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而且足够真实,卫瑾川半信半疑,毕竟沈约经常跟赵敛一起出去喝酒,有时候喝多了不方便走路,确实需要人扶着。
沈约不敢给他时间多想,往后重重踩了周语堂一脚,问:“你呢,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卫瑾川说:“明天我哥来找我,我可以请个假吗?”
“可以……唔!”
突然从衣摆伸进去的冰凉的手冷得沈约发了个哆嗦,他的身体本来就敏感,如今被周语堂这么一掐一弄,腰都直不起来。沈约弓着身体,巨大的刺激冲遍他的全身,让他快要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