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最简单也是本该为这一份关系定下基调的动作。
接吻。
是的,接吻,虽然自己在脑海中无数次幻想过那如梦似幻般的美丽场景,但直到现在我也依旧没有亲过薇尔的嘴唇,最多也只是轻轻啄薇尔软乎乎的脸颊表达自己心中的那份情谊罢了。
但无论是被我描绘在脑海中的喜欢,想来都不会是一件坏事吧?
我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但是……
但是!
“呃啊啊啊……”
突然在意识到某些植根于心底无法抹去的事实后,我便恐惧地颤抖起来,被不安塞满的内心完全没有了先前让灵魂都感到喜悦的悸动,让我忍不住颤抖着,捂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发出可怜的呜咽,却又无法将脑海中那诞生之后便无法消解的可怕念头撵出自己的身体,泪水随着那过量的剧痛忍不住地从眼眶中滑落。
直到薇尔再一次把我搂在怀中,轻轻地摸着我的脑袋,用温暖的身躯包裹住了我那被刺骨寒冷所穿透的内心,让一同被暖意所浸没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
“怎么啦?”
“我做噩梦了。”
“要不要”
“不用啦,我感觉睡一觉就能好了……”
我勉强拼凑出一副笑容,示意薇尔不需要为自己担心。
可是……可是让我忘记疼痛什么的,完全,完全无法做到啊。
在那日于我心中留下的触目惊心的可怕伤口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反倒是有着愈演愈烈的迹象,它还在待在那里提醒着我,让我每次触及触碰到自己的左胸那不存在的伤痕都能感受到一阵钻心的剧痛让我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胸口流着泪,却又完全无法缓解这份刺入灵魂的疼痛,只能任由它将我的内心肢解地支离破碎。
是的,我喜欢薇尔,但在那一切让我感到安心的表象之下,却是一道让我绝对无法忽视也无法逃避的致命问题。
说一千,道一万,我也只是一位卑微的奴隶,没有任何一点人权可言,而我喜欢的对象是我那随时对我有处置权力的主人,就算她对我那般温柔,完全将我的女儿甚至其他存在看待,也无法改变这份令人改变这份让人感到悲哀的现状,也没有主动开口打破僵局没有正式表达对我的感情,将我正式当做恋人所看待。
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身为主人,怎么会真的爱上自己的奴隶与所有物呢?
而身为奴隶的我也根本无法开口向薇尔表达自己的心意,在意识到这种身份带来的巨大落差后,也让我清晰明白自己的的感情注定无法化作那令人感到喜悦的现实,只会在心中留下更多不会愈合的伤痕。
是的,我永远不可能将向自己的主人表达心中的喜欢,而薇尔或许也不会喜欢上一位与她关系亲密的奴隶。
但是我忽然又想到一个可能。
那便是——
就算我喜欢薇尔,但这份感情的诞生真的只是出于自己的本心,而非身上那道奴隶法阵潜移默化地促成吗?
我记得这道奴隶法阵可是有潜移默化改变所有者思想的效果啊……
我这样想着,但却完全没有办法探明这道奴隶法阵在让我喜欢薇尔这件事情上出了几分力,而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潜移默化地转变着我的思想,让我变成那能够甘愿放弃脆弱自尊与羞耻心去享受拘束的奴隶的呢?
同时,这究竟只是奴隶法阵被动使然,还是有人主动操纵这枚奴隶法阵改变着我呢?
就比如……是眼前的薇尔在做的事情吗?
脑海中一旦产生这道可怕而扭曲的念头,它便以着我完全无法抑制的速度在脑内膨胀开来,将脑海中的思绪尽数挤出体外,让我不得不地顺着这条狭窄崎岖的道路继续思考下去。
所以,会是她用奴隶法阵把我的思想转变成这个模样的吗?
是她让我不可抑制地爱上这种被拘束着没有一丝自由可言的生活吗?
是她让那个可怜的奴隶喜欢上她,但她却又不给予真正的回应而继续选择当下吗?
啊啊……完全搞不懂哦!!
可是……
一旦意识到自己是愿意并真心接受成为奴隶什么的,对那个原本渴求着自由的我来说果然还是有点太可怕了吧?
哪怕以我对薇尔的深刻了解,明明知晓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可一想到这无限接近于零但依旧可能存在的可能性还是对此看到近乎窒息般的恐惧,面目扭曲着抓着自己的脑袋,甚至已经对接下去所谓的调教之旅与让身体感受到飞升的快感甚至都无法提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我现在只想回到那阴暗却温暖的角落中蜷起身子,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那样安然入睡。
或许在梦中,我才会因此好受一些吧?
但完全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