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得很突然。
岩隐村的初代目土影,派人向木叶发出“希望会面”的请求。名义是商讨同盟与边境划界,实际上谁都明白,这是一场试探。
斑决定亲自去。
他没有征询村里高层长老和族长们的意见,只在路上随口丢下一句:“你跟我走。”
我没问为什么。外界的风声越来越杂,岩隐侦察事件过去没几天,边境上多了好几批不请自来的身影,显然并不是单一忍村的举动。
风压得很低,像是要将山脊压弯。
从山谷吹上来的风卷着尘和细碎的砂,顺着披风的下摆拍打小腿。我把扣子系紧,又往前拉了拉兜帽,视线越过斑的肩膀,看见前方的褐色峭壁在天光里一寸寸拔高。
“在这里等。”
他停下脚步,侧头看了我一眼,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
我没动。
他皱了下眉,但没再说什么,只是径直向前,步子沉稳得像是踩在战场的鼓点上。那股熟悉的压迫感在他背影里一点点凝结,每一次呼吸都在攒力。
峭壁另一侧,岩隐的旗帜在猎猎作响。站在旗影下的,是一个面色沉稳的男人,年纪不算太大,看起来是个浑身缠着绷带的阴郁男。比他稍后半步的,是个体型矮小的少年,目光锐利,像是随时准备从缝隙里找出破绽。
我翻遍记忆,没有对上任何名字。大约只是些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
空气静得几乎能听见砂砾互相摩擦的细响。
“宇智波斑。”那个男人的声音不大,“初代土影大人有意与木叶缔结盟约……”
“盟约?”斑截断了他的话,唇角微抬,那笑意冷得没有温度,“你觉得,木叶需要与一个连自己疆土都守不住的村子结盟?”
对方的脸色当场沉下来。那个少年眉间的褶纹更深了,他盯着斑,像是在权衡什么。
我站在风口,袖中手指轻轻扣着长刀的柄。这不是会谈,是砍价前的亮刀。
“斑大人。”对方的声音压低了,“我们不是来受你羞辱的。”
“那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斑向前一步,目光笼罩过去,“想让我去和你们的敌人谈笑风生?还是替你们挡下下一场战争?”
风声陡然停顿了一瞬。下一刻,斑的查克拉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须佐能乎在一声低鸣中成型,巨大的骨骼与铠甲拔地而起,阴影吞没了半边天空。蓝色的光从缝隙间透出,照在岩壁上,也照在那两个人的身上。
我听见少年倒吸了一口气,那是第一次见到死亡本体的反应,不够惊恐,却绝对真切。男人的手指动了动,像是要结印,却被斑的视线硬生生钉在原地。
他没有多说什么,须佐的巨手直接横扫出去。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像鼓面炸裂,尘沙混着碎石冲天而起,他们瞬间被击退到十数丈外。
落地时,我清楚地看见那个岩隐忍着的肩膀以下塌陷了一片,少年更是被震得吐血,双膝陷进了砂砾里。
这是武力谈判,不杀,但打到记一辈子。
须佐能乎的骨翼在风中缓缓收拢,散作一阵微光,落回斑的体内。
他们被随行忍者匆忙搀扶着撤下了山。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沙尘后,心里很清楚,岩隐这次会咽下这口气,但下一次呢?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来报复?
木叶的盟友,只要不是被打服的敌人,就只是潜在的敌人。
斑收起须佐能乎,转身走在前面,脚步沉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踩过一地碎石跟在后面,风从山谷卷起细沙钻进袖口,磨得皮肤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