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会写进公文。”他淡淡开口。
“因为太难看?”
他侧过脸看了我一眼,眸色冷着:“难看不是理由,直白才是。”
我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直白的东西,从来不适合放进木叶的议事卷宗。
回到村子的时候,议事堂的灯已经亮了。
按照惯例,会上会有一次“外交事件简述”,但发言的人不是斑,而是千手一方的长老。他们把岩隐事件压成一句轻飘飘的话。
“双方会面未达成同盟,和平散场。”
卷宗被人收走时,我看见那册文书被套上封条,推进档案柜最底层,标签写着“非公开外交记录”。
“须佐能乎”这四个字没出现,“打到吐血”这样的事实更不会被留下。
宇智波的发言权,和那一场山顶上的压制,一起被丢进了封口的暗处。
外界的风声很快又起。先是雾隐的小队在边境被巡逻队“偶遇”,理由是“走错路”。紧接着砂隐的商队出现在北方,说是在“探查商路”。
再往后,更小的忍族也开始在边界地带晃悠,有的甚至打着“结盟”的幌子试探木叶的反应。
这些事单拎出来都不算大,但它们来的越来越频繁。
执行任务时,我开始察觉到一种刻意的回避。
凡是涉及边境或外交的行动,不再由宇智波接手,而是绕开我们交给千手的人处理。
偶尔能听到下层忍者压低声音说:“宇智波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声音很轻,却在地面下像暗水一样蔓延。
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弥漫着热汤的气味。
斑在厨房里背对着我,炉火跳着光,他一手按着锅盖,一手搅着勺子。
琴音趴在矮桌边写字,看到我回来,抬头冲我笑了一下,又低下去蘸墨。
我脱下披风,挂到门边,看着他们,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仿佛这一幕是从很远的地方被捧回来的,脆弱得不该放进战事的风口浪尖。
晚饭照常安静。
斑偶尔夹菜到我碗里,琴音说了几句学堂里的事,他就淡淡应着。
一切都像没变,但外面的水已经在暗处积得越来越深。潮湿的空气能渗进木头,也能渗进人的骨头。只是有些时候,你不会察觉,直到它烂开。
晚饭后,屋里安静下来。
琴音被我催去洗漱,没一会儿就抱着枕头躺下睡了。
斑坐在矮桌前,案头摊开厚厚一叠卷宗,灯光映在他发间上,不易察觉,却真实存在。
他的笔落在纸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偶尔停顿一下,眉头微蹙,像在权衡措辞。
我坐在另一侧的长凳上,取过那把泉奈的刀,安静地磨着刃。刀身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随着布料的摩擦一点点被打亮。
屋外的风敲着窗棂,声音细而密,就像不耐烦的指尖敲击着桌面。
斑翻到一页新的卷宗时,抬眼瞥了我一眼。
“明天不必接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