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科技的力量改变了时代。
却再也见不到这种用脊梁撑起的搬运。
号子声里的力量,才是最动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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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电局的墨绿色柜台前,排队的人手里都攥着信封。
许成军排在队尾,看前面的姑娘往信封上贴邮票,八分的邮票印着天安门,她舔了舔胶水,动作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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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电话亭里,穿工装的男人正对着话筒喊:“爹,俺在合肥找到活了,在机床厂,陈叔介绍的,管吃管住!”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拳头攥得发白,话筒线被扯得笔直。
许成军站在亭外等,听着他说“下个月发工资就寄钱回家”,
那点带着哽咽的报喜,比任何高清画面都更戳心窝。
报栏前围了群人,《人民日报》的头版标题用了黑体字:“深圳特区开始建设”。
有人用手指点着报纸上的照片:“那楼盖得真高,比合肥饭店还高!”
旁边的人撇撇嘴:“跟咱有啥关系?能多打两斤粮食才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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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信窗口的阿姨正在盖邮戳,“啪”的一声,红色的印记落在信封上。
她抬头问许成军:“寄哪?”
“凤阳,许家屯。”他说。
阿姨点点头,把信扔进身后的邮袋,“后天走,五天到。”
昨天寄走了给父母的信。
今天早上起来,洒洒洋洋的写了1000来个字。
给许老实,给赵刚,给杏花。
给原身躲着的,而他敬着的,
许家屯。
出来这么久,误了公时,总有个说法才对。
信里面夹带着《安徽文学》出具的对公交流函。
许成军摸了摸兜里的信纸,
邮戳落下的瞬间,原是思念最郑重的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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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撮造山巷出来,往西拐进鼓楼巷,青砖墙上的“拆”字被人用石灰涂了又露出来。
巷口的杂货摊支着木板,上面摆着铁钉子、顶针、红头绳,摊主用粉笔在木板上写着“顶针三分”,字迹被雨水泡得发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