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岑山觉得她语气怪怪的,好像是,阴阳怪气?
良溪见他挑了挑眉,连嘴角都压抑不住地轻笑起来,似乎觉得她太过好笑。
又或许是他的话太过好笑。
她舔了舔唇,歪头笑问:“公子不信?”
“难道公子想否认,我不是花容月貌,并非倾国倾城?”
娇媚却不艳俗,清冷却不漠然,明眸善睐,兰姿蕙质,的确并非池中物。
慕岑山细细打量她,一时便出了神。
良溪见他耳垂如柿,宛如最艳的红玛瑙,再见他额间冒出来几滴汗,山间的风轻轻拂过,他喉间微微浮动了一下。
悄无声息,亦转瞬即逝。
良溪率先打破沉默,“我见兰姑娘又似乎是梦魂症,手中不断比划,就是想要为她驱除邪祟。”她捂嘴偷笑,“公子竟然以为我能让兰姑娘自己走入湖中,我若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又怎么会被公子所擒,单单让一把空架在脖子上的剑吓住了呢。”
慕岑山知道,她这是在怪他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可她却也看得清楚,他并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她忽然走近些,近到能看清他的墨瞳,里面装的满是她,她的声音立时便变了,温柔如流水,“公子,信奉神佛,也不算有罪吧?”
慕岑山见她近在咫尺的脸,高高地仰着,唇边勾起的笑,宛如春分雨后,挂在枝头的海棠花,盛满娇俏。
“姑娘……”
他的耳垂仿佛滴着血,连带着面色也红温不少,额前薄汗层层,险些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
良溪讶异地瞧他,半晌挤不出一个字。
她垂眸浅笑一声,攥着袖角默默抚过他的额间,忽见他眉头紧皱,整个人绷紧了身子,可眸中的光却未曾黯淡分毫。
“姑娘。”他兀然握紧她擦汗的手腕,挑眉道:“背后的手是在做什么呢?”
待她呆愣的瞬间,他一把将其负于身后的手也提着,而后便趁她反应之际,躲过手中的东西。
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不仅如此,那把架在她脖侧的剑,此刻又抵在她的喉前。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她不安地吞了吞口水,正要去呛,立时便败下阵来。
他扬了扬手,“这是什么?”
良溪乜了一眼,没好气地讲,“你自己不会看吗。”
“不过就是个香囊,公子若喜欢,小女子……”
本就近在咫尺的剑,又近了一寸,“闭嘴!”
良溪两根手指不断地搅动着,颇不服气地嘟囔,“本就是你要问我的。”
慕岑山嗅了嗅,有黄香草、白芍、柏子仁等物,似乎的确是安神助眠之物,不过他也认不全,还得找大夫识别才可。
“我只相信亲眼所见之事,那位姑娘为何毫无知觉便要走入湖中,与你是否有关,待我查明真相,自然会给你个交代,至于这个。”他盯着香囊,“也许就是你犯罪的铁证。”
良溪满脑子不可置信,虽然自己的确是要干坏事,但是他会不会太执着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他收了剑,神色骤寒,“跟我走。”
良溪一头雾水,“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