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岑山手中的剑贴于胸膛横卧,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姑娘认得我?”
良溪说完这话便后悔了,毕竟初次相识,她还是附身在骷髅架子的鬼魂。
“咳咳”良溪握拳咳嗽两声,虽然心虚,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是我认错了人。”
她打着哈哈便向后退去两步,与他拉开些距离。
他微微歪头,不知何时,唇边浮着一个讳莫如深的弧,“哦?是吗?”
声音带着狡黠的意味。
“公子谪仙一样的人儿,小女子又怎会认得?”
良溪见他无动于衷,便继续后退两步,转头便要撒丫子跑。
不料,一阵阴寒闪过,刀便架在了她脖子上。
他出手的动作干净利落,以至于她根本没看清,而刀锋擦过,她耳边一绺丝,飘忽然落了地。
“姑娘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慕岑山朝前跨了两步,再次站于她面前,手中的剑却没有偏离半分,“至于是否相识,我自有判断。”
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呢,我可不想刚活过来就丢了小命。
她浑身打了个颤,怔在原地。
慕岑山抬手一挥,剑刃的光闪过良溪的明眸,遮面的纱也倏然飘飘落地。
与此同时,良溪负于身后的手,也在比划些什么。
可是令她诧异的是,动作之下,他却毫无异样。
慕岑山内心的平静,就在那么一瞬,被彻底打破。
暗夜之下,似有波涛汹涌,湍急的水潮时时涨却丝毫不曾跌,直到与岸齐平,与天地同位。
即便有七分相像,他却觉得她好像就是她。
可阿飘姐姐是八年前离开的,就算那时投胎,而今也不过才八岁。
眼前的人不是她。
他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姑娘为何行踪鬼祟,是否与落水的女子有关?”
良溪极有眼色地瞥了一眼,还落在脖侧的剑,讪笑道:“我不过是夜深睡不着,无意中撞见兰姑娘梦游,一时好奇便跟了过来。”
声音渐歇,她小声嘀咕道:“我怎么知道她会落水呢。”
可嘀咕归嘀咕,她嘀咕完声音又提高了些,似乎彰显她的理直气壮,“公子,好奇算不得有罪吧。”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心里不断默念着,“入、入、入”。
可如她预料中,他陷入梦魇,任她摆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这就失效了?
我这引香人的身份莫不是短暂的体验而已?
“姑娘称她一声兰姑娘,定然相熟,既然无意撞见,为何要戴面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忽见她的肩膀动了动,视线便落在她身后,“何况,我瞧见姑娘尾随到此,一路手中比划,不知与这姑娘自己走入湖中有干系?”
他方才看见她手中凭空生出的丝线,控制着小人,而那姑娘便任由她控制。
好似那境外所传的傀儡术。
她嘟了嘟嘴,面不改色地说道:“公子涉世不深,恐怕并不清楚我们女儿家的难处,出门在外,如我这般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可不得以纱遮面,否则被某些男人惦记上,还得倒打一耙,说我们勾引在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