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的花也许再无来日。
可她不肯落下,也依旧是高傲的花。
她扯了扯嘴角,强撑笑意,“你怎么还没走?”
“不太放心。”
慕岑山说不清楚内心最深处的感觉,只是有些放不下她的安危。
毕竟为官者,当先敬重生命。
他如此说服自己。
可他明白,你有一张如她一般的脸。
可你们不太一样。
她虽是鬼,却胆小得很。
而他则从良溪的言行举止里,看到一个坚毅倔强,机智冷静的女子。
她明明那么需要人保护。
见她抿唇不语,慕岑山又重复一遍,“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良溪感觉他的语气变了。
变得强势,不容她拒绝。
只见良溪颤颤巍巍地伸出那根手指头,撇着嘴,委屈巴巴地说,“你看,它无家可归了呢。”
她翘了翘指头。
顿时疼得更加厉害,她忍不住“嘶”地一声,整个人从头到底都好似麻木了一般。
她正要缩回去,便被眼疾手快的慕岑山,握住了手腕。
慕岑山仔细瞧着她的手,面不改色地说,“没事,它或许是想要给自己找个新屋吧。”
她扫了一眼这屋子,“那这屋确实挺大的。”
他瞧见她好看的眸子里如一池春水,那里仿佛又下过一场雨。
将他的心淋得透透的。
他缓过神来,从腰间掏出一个青玉小瓷瓶,“可以止血消肿。”
随后拔出瓶塞,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将药粉一点一点洒在患处。
良溪其实已经疼得龇牙咧嘴,却仍然强装镇定。
她的内心深处似有无数只阴暗扭曲,蠕动爬行的触手,张牙舞爪地叫唤着,疼死了疼死了。
它们流着哈喇子,叫声凌厉。
可她不敢轻举妄动,害怕一着不慎,又多了点伤。
他撒完药,从身上素净的衣衫上撕下一绺布条,随后轻轻地为她包扎好。
她以为他只是那个惯喜欢捉人查办的官少爷,不想做这个,也是极会的。
良溪缩回手,清亮的眸子沉了沉,“多谢。”
他觉得她好生奇怪,方才还能同他开玩笑,怎么这会儿说起感谢来,如此客套。
良溪已然出了神,她想着不过一个指甲盖掉了,如此疼,而那两位被打断了腿。
不知道得有多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