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忙捡起药瓶,果然只有一粒,先是警惕地闻了闻。
才捏住他的下巴,将药喂了进去。
赵又秉一跃,来到她的面前,“良姑娘,请吧。”
示意她随自己离开。
良溪缓缓放下怀中躺着的慕岑山,眼神迷离,依依不舍。
“我虽人在这里,可上都城中的事情却是一清二楚。”
他好像还颇为得意。
官商勾结,可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
“我不懂庄主想说什么。”
他眼角瞥过一眼身后的良溪,“良姑娘果然好手段。”
此前,他便早听闻良溪的恶名,杀人放火这样的勾当,即便再是太平盛世也避免不了。
这世间,多的是见不得光的地方。
可是,若把这样的事情,放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身上,未免就显得太过可怕了些。
而且这个女子,无权无势,连半点武功也没有。
他今日所见,不过就是个仗着自己好看的绣花枕头。
就那些不入流的微末道行,早在二十年前娶妻生子时,他便见识得多了。
他想到这,昂首阔步,头颅抬得更高了点。
良溪猜测他所说的好手段,指的是她勾引那位吧。
她忽然脑袋嗡嗡,毕竟还不知道如何称呼。
既然他说自己叫单慕,那便暂且这么称呼他吧。
单慕这个人,好看倒是好看,就是城府极深。
方才,那个吊着的人说,【你可知他是谁?】
可见,他身份非同凡响。
不过,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她还是只能装一装一无所知。
走入暗道,他们身后的门传出挪动的声音,整条甬道两壁上的烛火吞吞吐吐,舔舐着黑暗。
而她止了脚步,再度试探性地问,“庄主,救治令媛一事,能否让我一试。”
赵又秉忽顿了顿脚步,拂袖一拭,“你连他都救不了,还妄想救我的女儿。”
良溪心知肚明,他没有唤她一声“庸医”都算是好的了。
毕竟连毛笔上面的毒都不清楚。
“赵庄主何必为难我,你明知在那样的地方,我无计可施,如何能救?更何况,距离下一次祭祀不是还剩下六日么,这期间容我一试,又有何不可?”
赵又秉倏地转过来,一手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的把戏拙劣,脑子也不太好使啊,我要是让你见到我女儿,岂不是让你有了可趁之机!”
他是习武之人,力气又大。
她的头抵触着石墙,刹那间激起火星乱窜。
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直冲天灵盖,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
似乎下一刻,便要重入孤魂野鬼之列了。
她凭着身体的本能挣扎着,咳了两声,她说道,“我死了,你女儿也活不了!”
“但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她感觉身体濒临死亡,却出乎他意料地,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是吗?”
谁让谁生不如死,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