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岑山不同意她的说法。
【一个本身就好的人,不会只对自己最亲爱的人好,而是对每一个人都好。】
良溪眼角弯弯,朝他扬起一抹笑,【可是人非圣贤,这天下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呢。】
【他们一开始可以说是无知,后面却只能说是歹毒了吧。】
这时,天光大作,日月同光,两人身子一颤。
睁开眼时便回到了这间木屋。
良溪俯身去看躺着的赵心棠,苍老而脆弱。
“赵小姐,你这下相信我的本事了吧?”
那赵心棠会心一笑,点点头,随后盯着良溪的眼睛,那双似水的眸如同清澈的泉眼。
泉眼里的水,仿佛能洗涤罪恶,濯去犯下的孽。
“赵小姐,我可以救你。”她轻轻握住赵心棠的手,“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赵心棠看着她的眼睛,便猜中她想说什么。
她没有丝毫犹豫,“我答应。”
“你就不问问我要你做什么?”
赵心棠艰难地抬起手腕,可眼神不好,便只能去摸身上寸寸干涸如树皮一样的肌肤。
而她现今,还不足二十岁。
她张了张嘴,“不会……”
咳了两声,“有人懂我的感受。”
暗无天日地躺着,一睡便是好多个时辰,她分辨不清何为日何为月,见不到她最爱的海棠花,更闻不见花的香。
可这都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这副身子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当初的那些人也如她这般瞬间老去,耗尽了气血。
随时随地的窒息感,胸腔中的鸣动,以及痛苦的呕血。
她知道,她是个罪人。
而她,本该赎罪的。
“我知道,姑娘要我站出来承认罪过。”
她缓缓闭上眼,“我愿意赎罪。”
良溪矢口否认,告诉她,“我只是想要一笔诊金,足够我开一家医馆的诊金。”
一旁的慕岑山听得目瞪口呆,连忙拉住她,小声嘀咕,“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拿到证据吗?”
他冲着她使眼色,却被她扭过头去不听。
“赵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请问……”
赵心棠艰难侧目,笑着点头,“可以。”
“良溪。”
慕岑山的声音带着错愕。
而良溪看过去,他的眼睛湿漉漉的。
男孩子的眼睛,也会流泪的吗?
她如是想着。
良溪低头不语,也叫他的名字,“单慕,亦或者是慕岑山。”
她的手无措地悬着,没有安放之处。
慕岑山显然很惊讶,不知道她为何会知道自己的真名。
她哽咽着,一字一顿地说,“富贵险中求,我哪有那么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