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想起,日上三竿,姑娘还在被窝里呢。
顾不得姑娘的挣扎,便掀开被窝,将她扶起来。
“姑娘,我瞧这二位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您可得小心应付。”
良溪半梦半醒间才听清楚,来的是良家上都城那位。
她倒是有些好奇,抛下年仅八岁的女儿,十年间不闻不问,这得是多狠心的人呐。
映染忙去拿挂在木架上的衣物,而她也加快了动作穿衣。
“果真如老奴所言,二小姐还在这榻上闭目养神呢。”
大老远的,就能听见秦老婆子的声音,倒真晦气。
她特意加重这“闭目养神”四个字,一听就知道惯是个爱告状的刁奴。
指不定在背后说了她多少坏话。
良溪边穿鞋边嘟囔,“做人不会,偏要当狗!”
她伸着舌头扮鬼脸,恍然瞟见梳妆台上的脂粉。
忙里忙慌的,等到他们冲进来时,良溪好歹算是穿戴齐整。
良臻率先而进,面上不怒自威,而他甩袖的动作多少有些不满。
而良溪一见着,便如弱柳一般几乎是滑跪下去,恭恭敬敬地磕头行礼,“父亲母亲,女儿有礼。”
说完,她假意咳嗽两声。
见良臻的脸愈发得黑,她忙掏出怀中的手帕掩嘴。
“不知道父亲母亲亲临,孩儿惶恐,也不派人通传一声,若是让孩儿过了病气,更是无地自容。”
她缓缓抬起头来,泪花微闪,一个仰面,叫人我见犹怜。
“二小姐,前些日子见您,可是精神得很呢!怎么短短几日就又病了,如何叫老爷夫人放心的下呢,您可得好好保重甚至呀!”
那秦婆子听了这话,撇撇嘴,嫌恶之情表露无遗。
这秦老婆子,分明是想看我的好戏,此刻戏看不成,便转了话锋,明里暗里的阴阳可叫人明白的很。
“父亲也是知道的,自上次重病一场,身体一直都不大爽利,今儿许是半夜没盖好,便是又着凉了。”
这会儿,她又是极有灵性地嗽了两声。
“小姐自上次生病以来,一直都是时好时坏的,风寒也是常有的事情。”
映染也是规规矩矩地跪着,跟着附和。
良臻乜了一眼,随后坐下,“秦婆子,你退下吧。”
那夫人周韵莲也紧随其后,跟着坐定。
秦婆子本是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见到老爷发话,忙转过去看夫人使的眼色,才闭了嘴。
“溪儿,为父今日是为要事而来。”
良溪在心里翻的白眼都要上天了,十年没见,能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