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这语气,不是兴师问罪,倒是有求于人。
可是他能有什么要事,同她商议,左不过还是上次秦老婆子提及的婚事。
他难以推脱。
“父亲既有要事,女儿自当洗耳恭听。”
良溪闪着泪花,虚抹了一把泪,见了见礼。
这时,却听那周韵莲笑出褶来,柔声说:“溪儿身子柔弱,可得起来说话呀。”
她倒惯是个有眼力见的。
怪不得听说,父亲多年来都未纳妾。
边说着,她还上前虚扶了一把。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她落座时,面上仍带着笑意。
“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溪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必然也是要嫁人的。”
良溪注意到,他说这话时分明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可说完这句话,却是仰头来观察她的神色。
打量,以及揣度。
才清楚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以及怎么说。
“是啊,溪儿,这嫁不出去的女儿,可是要遭人非议的。”
良溪一听,忙扑通一声跪下去,涕零如雨,“其实上回秦妈妈便已同女儿提及此事,还说那人是业狱司司主,同刑部尚书大人平起平坐,可是……”
那周韵莲见她跪得如此利索,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又忙假装去扶她。
不过听见她如此说,便又站着不动,“溪儿既然明白,那人身份尊贵,应当更加高兴才是呀。”
她抬眸一眼,见良臻神情阴沉,人却是坐得稳如泰山。
“可女儿是天定的孤煞命格呀,若那生来尊贵之人有任何闪失,就是整个良家,也担当不起呀。”
说到此处,她更是声情并茂,害怕得身子都抖上一抖,不禁又掩面哭泣,“女儿本就理所当然为父亲乃至整个良家分担,加之从前犯下大错,理应弥补一二,可无奈女儿福薄,不仅会错失这天赐的良缘,往后更是难嫁了呀。”
那周韵莲一听,甚觉有理,她良溪自己出事倒无所谓,牵连整个良家,那才是天都塌了!
可她却又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嫁!
那慕岑山虽然长得周正,却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更何况还要卷入皇家与慕家的是非争斗中。
心思单纯的浅儿,如何受得?
她忙去看良臻的神色,等着他发话。
她良溪就不信,这慕家要真听说了她孤煞命格,又心如蛇蝎,害死母亲的光荣事迹,会心甘情愿迎娶她?
“不知溪儿从哪里听得这些胡言乱语,若是外面的造谣者,为父定会为你告上官府,若是府内人,为父自可将他打杀了去,为你出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