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济善堂还不给我个交代吗,是要叫我撞死在你这门前,好叫天下人看看你们这人面兽心!”
彼时,贺祁越听见这催人深省的话,便抬眼看去。
他指着那妇人,“这你都不管管?”
却传来慕岑山懒懒一句,“今日我不当值。”
“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慕岑山也有偷懒的一日。”
平日里他最是殷勤,恨不得一日干三日的事情,如今近在咫尺的事儿也懒得管。
听此一话,那贺祁越也气定神闲地坐下,“若有人问起,我也只当说是赶巧路边遇见,出了外差。”
“你仔细看清楚。”
慕岑山冷冷一言,目光落在那尸体上,“用得着我们出手吗?”
那济善堂掌柜慈善笑道:“不若请夫人入内,你我好好商谈。”
那妇人一听,啐了一口,叉腰龇牙咧嘴地说道:“我呸!外面有这么多人为我作证,等我进去了,你一疏散人群,变了嘴脸,我们可怎么活啊!”
人群中,不时有人附和。
“我说方掌柜,你这药材卖的如此昂贵,怎么还不管用呢?”
“是啊,行奸商之举,今日总算是栽了跟头。”
说罢,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似的双腿一蹬,双手不断地拍着大腿叫屈。
按理说掌柜松了口,便有了洽谈了机会,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会耍赖。
她喊着报官,却只是僵持着,面上虽看着哀伤,从头到尾连一滴泪都没有掉落。
良溪在拥挤的人潮中被挤得来来回回,却没注意到旁边有人观摩许久,眼神始终不离她手里的玉佩。
那人穿着打扮整好,不似乞儿,更像是哪个铺子里的仆从。
慕岑山的面色越来越沉,这时,他注意到良溪身边那鬼祟的人,便纵身一跃,顺着人流去寻她。
而在靠近那小厮时,那人本弯着腰,旁边似乎还有人接应,瞅准时机,便要去抢玉佩,而慕岑山眼疾手快,将那二人一把拉出人群。
再去看良溪,她竟然浑然不知,只顾着挤过人群,朝济善堂掌柜而去。
那二人见事情暴露,只顾着撒丫子跑,还知道分开行事,想必是惯偷了。
良溪站于掌柜身后,低声私语:“我可让这人起死回生,不过掌柜得应我一事。”
那掌柜瞥过一眼,见她是个年轻女子,顿时有些傲气,“你莫不是与她一路的,偏要来讹我的钱。”
“我不知掌柜此话何故,但我若让他起死回生,于你百利而无一害。而于那位夫人,则恰反之。”
良溪将玉佩收入怀中,同他如此说。
而掌柜见外面的人不减反增,那妇人仗着有百姓撑腰,也愈加肆无忌惮地咒骂。
“姑娘若成,想要如何?”
“只愿皆济善堂的东风,让我扬名立万。”
那人一听,便卸下了周身的防备,“愿助姑娘。”
“夫人。”
良溪上前,朝她欠身,“我可救你夫君一命。”
那妇人一见眼前竟是位年轻女子,登时笑出了声,“我说你这老不死的,烫手的山芋就交给这小姑娘,害不害臊啊?”
人群中顿时发出哄然大笑,纷纷附和,“是啊,害不害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