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挤着眉眼,捧着双手,露出一副谄媚的神色来。
“这,不大好吧。”
只见映染握紧了双手,面上露出尴尬的笑。
而她则是和顺地挽过映染的手臂,捧着映染的脸,“我就去一会儿,吃点东西就回来。”
说着良溪便脱下嫁衣,只见衣裳落地时还飘出一张纸来。
而映染捡起一看,上面竟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字。
“姑娘,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不过片刻,良溪脱得只剩下里衣,“我方才还听见路过这房间的丫鬟说,那慕家嫡子心尖上可放着人的,这不是正好合了我的意。”
“对了,你帮我放在枕下即可。”
慕府前院热闹非凡,可后院却寂静得不同寻常。
月辉清冷,而枝头已是含苞待放,纷纷点点,寂夜中,月华落在春风拂皱的水池上,粼闪的光衬得花蕾娇俏。
慕岑山几乎是瘫在贺祁越肩上,步子险些不稳,嘴里一直念叨着,“喝!继续喝!”
他们路过前后院勾连的廊道,贺祁越环伺四周,确认没人,才松开他,“人都走远了。”
慕岑山站直了身,“叫那些家伙缠着,今夜怕是要醉到天明去。”
贺祁越明意笑笑,提步上前挽住他的脖子,“小远远,这是急着入洞房了?”
慕岑山乜他一眼,略嫌弃地拿开他的手,“你知道的,我同她没有感情。”
贺祁越方才无聊转转,便在慕府门口见到那自称是新娘贴身婢女的映染。
他这才明白,原来新娘不是良浅,而是良溪。
那个慕岑山心心念念的良溪。
他不知道中途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细细想来,这其中的缘由也能通透。
那良臻行事一向谨小慎微,不敢出一点差错,怎么敢私自换女。
皇帝老儿素来忌惮慕氏一族,私下命那良臻将其嫡女换作庶女,也未尝可知。
毕竟连他也曾听闻良溪的臭名。
慕岑山曾说过,皇帝老儿听他肺腑之言,其辞恳切,求娶良溪,可他不过一句,便将他打发了。
“世间不如意者何止万千,而如意者却寥寥。”
慕岑山以为皇帝老儿是在劝告他,平常心看待一切,而现在看来,皇帝老儿是想告诉他,他慕岑山是寥寥无几的后者。
“这些天,我时常在想,要不要带她远走高飞,可我终究放不下慕氏一族。”
他抬眸见今夜的辰星闪烁,会不会有一颗是他的父亲。
“父亲战死沙场,而我身系慕氏满门的荣耀,若我抗旨不遵,正好递上抄斩的刀。”
何况,她将玉佩还予我的那一刻,我便已知结果。
贺祁越见他如此感伤,不免拍了拍他的肩,“不如你去洞房瞧瞧,兴许。”
一想到这小子入洞房的惊喜模样,他实在难以伤怀,终是犯贱地笑了笑,“有惊喜呢。”
他正嬉笑着,便见隔了些距离的对面廊道,一熟悉的人影蹦蹦跳跳地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