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渊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她的心意。
她不想被打扰,何以再相叨扰。
“在下佩服姑娘的坦荡,人人都怕背负恶名,可姑娘却偏要以恶名冠之。”
“恶名昭彰,才能随心所欲,若贤名负身,则需处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不若做个大奸大恶之徒,好过一生都被道德所束缚。”
司徒渊见她目如桃夭,旖旎艳艳,胜却人间四月。
倒是让他想起一个人。
他亦是君子模样,端正恪礼,“在下斗胆,想问姑娘芳名。”
“良溪,良辰美景,溪花禅意。”
司徒渊一听,面色也是呆滞一瞬,随后正色道:“在下清水巷司徒家司徒渊,得识姑娘,相见恨晚。”
“公子可是上都城中人?”
他含了一丝笑,“在下祖上世代行医,皆是上都城人。”
“小女子倒真是想请教,若想在上都开个医馆,公子觉得哪处最是合适?”
司徒渊的目光似一刹晃得悠远,他直勾勾地盯着这条街,看向街尾,“姑娘与我所站的这条青雀街最是繁华,清河街次之,无论是哪一间铺面,定然生意兴隆。”
“我想在这上都中开个医馆,再请司徒公子坐诊。”
司徒渊的眼眸中霎时间溢出些亮亮的光,但又不敢相信,“姑娘妙手回春,岂非是我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司徒公子何必谦虚,我这都是雕虫小技。”
良溪挠挠头,继续说道:“就是这上都城中的铺子太过昂贵,我还得想想办法。”
司徒渊听了这话,仿佛想起些什么,可张了张口,却没有蹦出一个字来。
他的眸子像是傍晚的日光,将影子拉得很长。
掀起了心里的波澜,最终止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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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日暮,几缕金红正一寸寸被揉入天际。
而良溪入了慕府,却又听见几个仆从随口议论,世子妃无颜面对,只好日里戴着面纱出行。
她觉得越发离谱。
领着映染在府内闲逛,她又鬼使神差地被那处禁地所吸引。
那棵承载着岁月的梨树,漫漫白梨,纷纷扬扬,落了满地,却如醇酒一般,最是醉人。
良溪指着那处,“听闻这是世子的禁地。”
她张望着四周,见无人,便要往那里去,“姑娘,这不好吧,世子的脾性我们虽然没有摸清楚,但听说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我们……”
良溪见她戳着手指,安慰道:“怕什么,还能杀了我不成。”
可她一只脚刚踏入,却见一年岁长的嬷嬷冲她喊道:“世子妃。”
她狠心一闭眼,这怎么总有人坏她好事。
那嬷嬷笑着朝她走来,一脸慈相,“世子妃还是莫要闯入,这是世子的大忌。”
良溪见她面露担忧之色,说起话来也并无噎人之意,不像是刻意为难。
“多谢嬷嬷相告,我便不进去了。”
她默然点头,“世子妃可是要去哪儿,老身可代为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