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空调吹得有些凉,像雪花在指间融化,盛开下意识地捻了捻。
出神间,前方车辆突然急刹,周栗紧跟着踩下刹车,盛开没有准备,身体因着惯性向前扑去,她本能地抱紧怀中的狗笼,手机随之滑落。慌乱中,不知触碰到哪里,莫惊春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中响起。
“能来接你,是不是也能抖音回关你?你单方面关注、评论没得到回复的模样,真的很像舔狗啊姐妹。”
盛开……………
车子停下来,本就不大的空间落针可闻。莫惊春那句话好像自带回音。
回关。
舔狗。
盛开听一次想死一次。
她保持着身体前倾地姿势,小幅度地转动脑袋,往周栗的方向看过去。
她自以为动作够隐秘,哪知,周栗正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专逮她这只心虚的兔子。盛开又掩耳盗铃地把脑袋转了回去。
她把脸埋进掌心,自耳廓处蔓延开红意。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如果我做错了事情,请换种方式惩罚我。
而不是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前男友面前丢脸。
她难道不要面子的么。
然而,现在面子倒成了小事情,重点是莫惊春那句话充满歧义。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在背后蛐蛐他?
他会不会以为她很介意他没有回关这件事情?
盛开的心仿佛被投掷到了油锅中,反复煎炸。
周栗始终看着她。
她的脸埋得很深,看不到神色,唯独半掩在发丝后的通红的耳朵泄露出她此刻的纠结,跟大学时一模一样。
成长经历的缘故,盛开嘴硬,又不肯服输。偏偏耳朵不争气,像是一块滚动着她真实想法的小招牌。她曾气急地捂着耳朵跟他吵架,腮帮子鼓鼓的,好似一只外强中干的小河豚。
周栗盯着她看的时间有些久,久到盛开羞窘中都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她撩起一侧眼梢看向周栗,他的目光所对的位置,似乎是她的……耳朵?
得出这个认知,盛开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一时间,她不知该挡脸还是该遮耳朵,无措之下,她瞪了周栗一眼。
那不讲理的小模样,跟几年前如出一辙。
周栗不知想到了什么,闷笑了声。
直到后方响起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周栗才发现前方的路况已经松动,他垂了垂眼皮,重新发动车子。
刚才的话题仿佛就此略过,盛开小小的松了口气。
哪知这口气松了还没有一半,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机。
她懵懵地抬脸,看向手机的主人。
周栗目不斜视:“自己关注。”
他果然还是听到了。
脸上还没退却的温度重新漫上来。
她摆摆手,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我没有……哎呀,总之,莫惊春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她话还没说完掌心里就被放了一只手机。
她呆呆地抱着周栗的手机,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温温的一小片,传至她的手上好像附着着高温的黏液,盛开被灼得心慌。
出神间,周栗报了一串数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