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从来没想过去死!”春诚精神面临崩溃,不由低吼出声。
闻言,商陆笑了笑,像在包容一个闹脾气的小朋友:“从你找上我的那一天开始,你认为你还有得选吗?”
他慢条斯理地敲碎春诚一道道心防:“你觉得,为什么你能那么恰巧地出现在我们的包厢外,又那么恰巧地听到跟盛开有关的事情。你觉得,你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另眼相待,就凭你那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吗?”
春诚脸上逐渐现出难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碎掉。他听见自己麻木的声音在问:“为什么?”
“因为你比较幸运,得到了我舅妈的另眼相待。”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起来,你曾经还差点有机会给我小舅舅多戴一顶帽子,不过他也不会在意就是了。我舅妈就是姚春枝。”
“你以为,她报复了不识好歹的你,会放过救你一命的夏犹清吗?”
*
春诚从回忆中抽身,因为静默的时间实在太久,那粒药片在他掌心印下一个小小的坑。他垂着眼,一粒一粒地将药片收集起来,重新装回药瓶。
他爬起来,重新点亮屏幕,敲下几个字。
“大家好,我是春诚。很遗憾再次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大家面前,但同样的,我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跟大家聊天……”
……
午饭吃完,盛开去结账时被店员告知与她同行的先生已经付过款。
盛开折回去拿包,嗔怒地看向周栗:“不是说了我请吗?”
“只是觉得,用一顿饭来表达谢意太简单了。”
盛开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才继续说:“那你想让我怎么报答?当牛做马衔草结环以身相许涌泉相报?”
意识到有什么奇怪的词汇混入,盛开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她的脸逐渐瘫下去,“你信么?”
周栗没立马回,似乎在思考每个词汇的可行性。片刻后,他抬起眼皮,淡声说:“信,第一个就挺不错。”
随着他的动作,阳光在他眼尾落了一下又飞快溜走,盛开有一瞬间的晃神,张口就来:“怎么做?哞~”
周栗愣了愣,喉间滚出一声笑:“行,这一半算你过关,还有马呢。”
盛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脸上泛起一抹不自在的红。
她丸子头的造型格外显小,白皙的面庞染上红意,像一颗水灵灵的蜜桃。此时,这颗桃子面露苦恼:“马怎么叫?”
周栗:“……”
他转身就走,盛开急忙拿着包追上去。却没有看到,背过身的男人脸上,浮起一抹丝毫不加掩饰的笑意。
……
盛开沉浸在“马叫声”的疑惑里,下楼梯时没看台阶,不小心踩空,眼看整个人就要滚下去,还好周栗在她前面帮她卸了一下力。
听到身后的动静,周栗本能地抓住楼梯的扶手,而后就感觉一股大力撞在了自己后背上。
因为惯性,他身体向前弓了一下,险些稳不住。
他死死地抓住扶手,刚站稳身体,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痛呼。
他的心跟着提起,声音难掩急切:“怎么了?”
那一瞬间,盛开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连手撑在哪都没发现,她指指脚踝:“好像崴到了,有点疼。”
背上传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灼热的温度,周栗垂了垂眼,转过身改用手臂撑着她:“自己能站稳吗?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盛开在他的帮助下,慢慢抓住楼梯扶手。
周栗在她身前蹲下去。
他的头发颇为硬挺,看起来乌黑有光泽。盛开一时间忘了疼痛,突然就想上手摸一下。
事实上她也真这么干了。
只是没想到,周栗突然抬起头来。这就导致她的手结结实实落到了他的鼻梁上。
因为这突来的变故,两人都有些愣。
直到周栗突然出声:“你打算还要放多久?”
那一刻,盛开想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