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杵讶异,“想不到江公子看着柔弱,力气这样大,那还是且在等等吧。”
有了上次的经验,晏照没再将江挽缨扶起,索性喝了药汁欺身而上,将药汁渡入江挽缨的口中。
阿杵识相,递了药碗就出去了。
江挽缨喉头滚动,药汁尽数入了喉。只渡药汁的时候唇角溢了一些出来,顺着下颚往下流,晏照拧了毛巾替她擦拭,复而又坐回椅中,握住江挽缨的手。
这一碗药汁下去不久,江挽缨有了退热的迹象,只是不多时热度又上来,江挽缨显然难受的很,不停地呓语。晏照满目焦急,若是再不退热,只能担着身份暴露的风险,把江挽缨带回宫了,毕竟宫里的御医肯定是要比寻常大夫强上一些,再者宫里的药材也是民间不能比的。
寅时,到了该第三次吃药的时辰。
江挽缨的病情仍是反反复复,一时起一时落。晏照担忧更甚,怕这样下去反而耽误病情,又怕此刻动身,江挽缨受不了沿途的颠簸反而病的更重。
外面漆黑一片,晏照喂了药问阿杵,“什么时辰了?”
“寅时一刻了,公子。”
晏照握着空碗,指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沉默了片刻道,“你去安排一下,若再过半个时辰,阿勉还没起色,就回京!”
阿杵明显愣了一下,他们苦心筹谋至此,虽知大战将至,却远不是现在。他张了张嘴,迟疑道,“公子,现下进京……是不是不妥?”
晏照神情严肃,“我明白,是以并不是所有人都去,寻两个功夫商城且马术好的备着便可,说不定……”
说不定用不上……
他的目光又落到江挽缨身上,阿杵顺着晏照的视线看过去,江挽缨的脸色看上去比之前好的多,他没再说什么,转身下去安排了。
片刻后,楼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应当是在准备了。
晏照一直握着江挽缨的手不曾松开,好在寅时三刻,江挽缨终于退了热。晏照长舒一口气,贴了贴江挽缨的额头,果然恢复正常,不再烫的吓人。
京城自然是不用去了。
阿杵上楼,见晏照眼底有明显的淤青,眸中血丝遍布,很是疲累的样子。
于是开口,“公子,要不您先去休息吧,这儿我来守着?”
“不必!”晏照揉了揉眉心,“我来守着就好,你们也折腾一晚上了,去歇着吧。”
阿杵知道拗不过自家公子,也不再劝慰。下楼端了些清粥点心和小菜上来,“公子,您先吃些吧,江公子还没醒,您得留些体力啊。”
“先放着吧。”
晏照看也不看,道。
阿杵无奈,将餐食放在一旁的空桌上,退出了门。
不多时,门外响起清脆的鸟鸣声,天边泛起红霞,昴日金光破云而出。
辰时,江挽缨终于醒了。
烧了一天一夜,脑袋昏沉的可怕,整个人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像个棉花。睁开眼,先看到的是头顶雪白的纱帐,她有好一会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疼,胃里灼烧的厉害,还有些泛恶心。
江挽缨下意识转头,这一转头看见趴在床边睡着了的晏照。他的侧脸朝向她,江挽缨能看到他葳蕤而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下,晏照微张着嘴睡得很熟。
江挽缨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画面,是在大牢内,晏照焦急的唤着她的名。
江挽缨的心没由来的动了一下。
手也不受控地动了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晏照握着,她心底又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那感觉一闪而逝,她来不及抓住,晏照就醒了。
晏照睡眼惺忪显然还没清醒,但在看到江挽缨醒来的瞬间,腾地一下站起来,“阿勉,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还是要吃点什么?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