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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嫔旧事2(第1页)

那日远在冷宫的昭元没有听见隋祐帝的吟唱。

长门宫的偏殿当中,劣质的炭火在烧过后冒出难闻的黑烟,破旧的门本摇摇欲坠,在风的吹动下发出“吱,吱”的声音好似指甲划过让人牙酸,窗户还大开着。

一方木桌,一盏灯,屋内摆放的最多的东西就是书。

数九寒天,冬季最难熬过去的时节,昭元一件春款素色窄袖衫,袖口紧束,额角却还沁着细汗,呼吸微促。

她取过一方素帕,指间挟着,在额际,颈间擦拭。又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件明显宽大的夹袄披在身上,半旧,却浆洗的挺括,领口还绣着兰草暗纹。

侍女小椿在冬装里还套着棉夹,端着铜盆热水进来。

昭元将袖口挽起三寸,先用指尖试过水温,方才将手全部浸入。指节微曲,从指甲到腕骨一寸寸洗净。水珠顺着她手部骨节的曲线滑落,女童却并未急着擦拭,而是悬腕静待片刻,让余水自然滴干,方才接过布巾,按压着吸干。

小椿看的怔住,直到昭元坐回暗前,背挺的笔直,指间抚过《战国志》的书页。小椿才回过神来,忙去关那破着几处洞的窗户。

“不必。”昭元头也不抬。“炭气闷人,不如敞着。”

她翻书的姿势也极为讲究,食指微曲抵住书脊,拇指轻轻一挑,纸页便轻轻翻过,半点褶皱都不起,全无一分声音。

小椿感慨着,公主才过十岁生辰一浃月(1),却全然没有半点孩童的恣意,每日卯初便起来习武,接着能在书桌前坐到子正,虽琴棋书画只练了书这一项,但素来举止端庄与世家贵女半分无异,哪能看得出从未出过冷宫呢。

窗框叩响三声。暗卫翻窗而入,昭元仍未抬头。

“娘娘,您看此物。”暗卫是对着小椿和女童外另一女子说的。昭元却也在听着。

方才长门宫外突响起仓促的脚步声,他前去查看。

暗卫把尚带着血的布包直接递给亓官韵,亓官韵竟也直接掀开。

“阿元。”亓官韵换了一声,昭元这才转过视线。

“隋祐帝刚死,那太监打扮的人便被侍卫追杀……”“我本不欲动手……我见他从太监身上搜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出手把他暗杀了。”

暗卫终于讲完,看向亓官韵手上,“正是此物。”

亓官韵不用细看,就知晓手中物品的真伪。

“平常太监哪能接触了此物,且追他的仅是一小队侍卫,想来多半不是出于此。”正同昭元一般,亓官韵脑中也有了人选。“张方士。”

“不过张方士背后的是谁呢,又是谁要拿到此物。”

“大皇子?五皇子?”亓官韵很快否认了。另一个名字在她的脑中浮现。“恐怕没有太多安定时日了。”

亓官韵定下心神,她唤过昭元,把桌上的书换成一卷厚重的《史记》,翻到了吕太后的部分。

高祖崩…太后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2)

昭元已经读过此书了,但亓官韵没说话,她也便继续看了下去。

太子即位为帝,谒高庙。元年,号令一出太后。(2)

“阿元,上次你读此书,所学不过皮毛,往日,母亲教你矜悯孤弱,教你先计后动,教你隐而不发,教你这天下众生孤苦,所求不过饱食,你自幼聪慧,比之母亲而无不及。学一举三,知类通达,可到底年幼,母亲这个当老师的也差的还很多,你还有很多要学的,不过今日,母亲要提前教你最重要的一课。

亓官韵终于出声了,她的声音明明很低,如一贯的清冷,却不知为何,在阿元听来是那么有力。烛火在她眸中跳跃。“你可知惠帝是他的儿子,为何吕后仍要夺她的权。”

“因为权力不会因为你是母亲就自动流向你。也不会因为男人爱你就属于你,阿元,权利是要靠自己握在手里的,惠帝守不住,她若不取,这江山顷刻便会被虎视眈眈的刘氏宗亲和功臣撕碎。她不是夺儿子的权,她是在守刘邦打下的江山,用她自己的方式。”

她合上书,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宫室里格外清晰。“史书是男人写的,阿元。他们写吕雉,字里行间多是阴毒、妒妇、牝鸡司晨。可他们忘了,若无她铁腕镇压诸吕之乱后的动荡,清除异己,稳定朝局,何来后来的文景之治?

亓官韵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却字字敲在阿元心上:“他们说她狠,说她毒。可坐在那个位置上,不狠,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的丈夫可以三宫六院,她的儿子可以懦弱无为,但她是吕雉,她若不强、不硬、不狠,她和她的孩子,连同这汉家江山,早就被撕得粉碎,连史书都不会多记一笔。”

“我不会同你说,‘人彘’是正确的,我要告诉你的是,女子一定不能软弱了,不能在思想上软弱。不然那便是将自己的人生、命运、甚至性命都交由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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