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种家族联姻,有很多条款是家族间的约定俗成,都不会得到法律上的认可。真走到彻底撕破脸的那一步,某些条款只是两方家庭协调的指南。
危珈一时陷入迷茫,她一直以为她这段婚姻能进能退,她以为琅津渡也是这样觉得的。但从没有想过,这婚有可能是离不了的……
“太太。”尤阿姨拿着备用手机和电话卡进门。“我帮您换上电话卡吧。”
危珈垂着眼睫,点头,“好的。”
昨天手机摔坏后,她便断了跟外界的联系。外面什么新闻、讯息,她都不知道。连林樾的电话都还没回。
尤阿姨把电话卡插上,将手机开机。听到开机的系统音乐才响完,便不断跳出的消息,危珈便一阵烦躁。
她先跟林樾回了个电话。林樾并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是刚落地美国,跟危琂在一起,因此才想着给她打个电话。
危珈放下心。
她跟林樾说,是她昨天晚上睡着了。林樾这几年一直定居国外,没必要让她担心。
跟妈妈通完电话后,危珈情绪好了许多。
现在手机上已经没人给她发送景家发布会的新闻,整个网络上也找不到相关讯息,之前转发给她的新闻链接也已经打不开。
若不是许多人来“关心”,危珈还以为昨晚做了场噩梦。
她不想一直待在卧室,换了身宽松的裙子,缓慢地走下楼。昨晚哭的那么惨,只是洗了把脸,又恢复了平日的光彩,只是嘴唇还在肿着,不小心碰到,还是生生的疼。
练曌给她发来视频邀请,询问她情况怎么样。练曌啧啧道,“我说景家儿孙没几个婚姻长久的,到今天才算见识到。竟然直接带着个新人,打自家媳妇的脸。家里有这种长辈,谁家夫妻拆不散啊。”
危珈眉眼轻低,聊天道,“她之前来找过我,想给我立规矩,还想让我生孩子,我没同意。估计是报复我的吧。”
“真绝啊。”练曌道,“不是慈禧年间传下来的老太太都不能这么封建。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危珈也有些迷茫。她本来想直接回娘家的,但昨天被琅津渡拦下来了,说给她一个交代。
但就她的性格,只想开车到景家,直接去问一下景老夫人,凭什么这么羞辱她。要不是顾忌辈分,她都想扇她两巴掌。
——竟也有你这样的长辈?
危珈缓声说,“我想回家。”
练曌听到的第一瞬间,特别想说,‘就这?你不该去跟他们battlebattle吗?你都不知道,那群长舌妇在背后怎么说你’,但她看到危珈的表情实在有些难过,她沉默了一下,“好,叔叔怎么说的?他不该早就去接你了吗?”
危珈垂了下眼,她不太想提昨晚的事。还没来得及开口,房门传来响声。
阿姨打开门,危竹宁跑了进来。“姐。”
危珈看到危竹宁,有些惊讶,然后又看到了后面的危琮。她三叔家的堂弟,今年十五岁。
危珈站起身来,“你们怎么来了?危琮,你不上学吗?”
男孩子正在经历变声期,声音低沉沉的,“姐姐,今天周六。”
危珈看了眼后面,“那你爸妈呢?”
危竹宁说道,“奶奶带着三叔三婶、爸爸妈妈、姑姑,还有危珩哥哥去景家了。”
危珈:“他们去景家?”
“嗯。他们不是欺负你吗?”危竹宁仔细瞅着她,“姐姐,你眼睛好红呀。”
危珈摸了一下眼睛,垂眼问他们,“他们走了多久了?”
危琮道,“半个小时吧。”
在旁听着的练曌比她兴奋,“我靠!你快带我去看看。”-
景家庄园。
高管们离开后,就只剩下景家自己人在。
景秉延才好放开声,无所顾忌道,“妈,当年您看不上韵凝,也是这样,韵凝最后跟我离了婚,现在禾檩也离开了家。您非得把所有的家人都拆散吗?”
说这话时,旁边的庄纤曼抬了下眼,但还是维持住了表情。
景老夫人道,“她想跟你离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还是娶了纤曼,是我逼得你吗?”
景秉延又咳嗽了两声,“对,您是没逼我。但你出席各种场合,到处都带着、”他停顿了一下,“别人都怎么想?”
“你现在跟我算账了?”景老夫人怒道,“她整天又是开公司,又是办画廊的,每天出去创业,有一天是在家的吗?我是想带她出去,我怎么带出去?都嫁人了,还以为在自己家呢!父母长辈都没教好!这么多年,难道不是纤曼在照顾你吗?你有什么好跟我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