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珩将零食袋随手一扔,靠在沙发上,大长腿一伸,“那是傅哥指挥的好。你以为是你吗?”
危珈:“……”烦死人了。
她拿起旁边的抱枕想扔危珩,但身上的伤又疼。
危珩直接接住抱枕,“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看你老急。”
“我用你担心?你能去一边吗,我要工作。”
危珩贱吧嗖嗖的阴阳怪气道,“哎呦~大律师~”
“啧。”危珈忍着疼都想打危珩一顿的时候,琅津渡从外面走了进来。
危珩抬手打招呼,“哟,姐夫。”
危珈坐回客厅的落地沙发上,浅碧色的绸制长裙,黑色长发挽起,纤长而精致的白颈,听到危珩的声音,视线并没有抬,手放回键盘上,仿若没看到人。
琅津渡视线扫过危珈,白皙的侧脸,冷艳又明媚。男人视线轻移,看向危珩,嘴角轻提了一下,浅应,“嗯。”
这段时间,危珈一直都在父母家,除了处理工作,就是陪奶奶。琅津渡每天也都来,但不会过夜。
危珈知道琅津渡已经处理好景老夫人的事,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满意。谁也没有提那天晚上的事,两人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她像窥到琅津渡偶然间袒露出来的性格,但随着事情的解决又悄然关上。他又恢复到往日清矜雅贵的样子,渊渟岳峙、崖岸清峻,像一件摆在展示柜里的精美艺术品,像一道完美的程序。
如大多时候,琅津渡给她的感觉。
而他们这段时间相处以来的种种,反倒像一种幻觉。
危珈低头写法律文书,手指放在键盘上,看到了手腕上的红绳。突然想起送她红绳的小师傅的一句话——善因结善果。
他们两个是联姻,明明白白到谈判桌上梳理好利益纠葛,签好婚前协议,然后才领的结婚证。
那他们这个“因”,算是“善”的吗?
思绪短暂游离后,危珈才看向工作群里的消息。她最近不去律所,但很多工作还是要做。
姜晓然在群里同步了林星家的情况,卓演的伤情报告出来了,是轻微伤。根据《刑法》,打架致人轻微伤不构成犯罪,因此不会判刑,但会面临行政拘留和罚款。
现在的林家变得十分憋屈。明明女儿因为卓演受到了伤害,还没得到道歉和赔偿,而儿子的案子却要先去请求对方的原谅和赔偿。
【姜晓然:卓演那边的人态度挺坚决的,说必须让林祈留案底。】
【夏舒:这孩子真是太冲动了。】
【姜晓然:唉。我倒是担心林星。因为弟弟的事,她情绪挺不好的。前两天,她还说自己隐瞒了情况,想重新告林祈强。奸。但是,她给的新情况都是瞎编的,跟现有的证据根本对不上。】
【夏舒:感觉这孩子心理问题挺大的。】
【姜晓然:@危珈,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危珈:好多了。】
她的安全带综合征不算严重,经过这几天的休息,痛意渐渐减轻了不少,已经能做不少的事。
【姜晓然:你要有时间能去看一下林星吗?跟她说一下诬告陷害的严重性,她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危珈:好,我明天就去。】-
十六楼的律师在忙各种案子,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九楼。
娱乐圈的风向标是最快的,他们站在资本的边缘,在新闻被全被删除之前,还是得到了些许讯息。即便这些信息并不完整。
所以,在景老夫人发布会的第二天,庄慈筠隐约成为了九楼瞩目的对象。
大家都能看出庄慈筠的家庭条件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就连知道嘉宾情况的导演组都没想到庄慈筠跟景氏是有关系的。
庄慈筠平静地处理着手边的工作,对于大家的恭维并没有太多反应。
她跟景老夫人合作算是一场豪赌。但她知道,从在游轮上见到琅津渡的时候,她就已经赌输了。
但上桌的赌徒就像扑火的飞蛾,明知道前方是毁灭,还是会被“赢”的虚幻光芒灼烧的失去方向。更何况,牌桌的赌注是她最想践踏的人。
庄慈筠敲着键盘,处理着案件材料,应付着节目的拍摄。她努力让自己神色淡定,心境如常,她觉得自己还有救,她总归是被动的,是景老夫人自己看不上危珈,才会找自己出面的,跟她没有关系。
随着景氏官博发出公告,事件在网络和名门间发酵,这种希冀也被扑灭了。
旁边的手机不断有消息提示音,像无数人的手指在戳她脊梁骨。有明知故问的,有不怀好意的,还有上来直接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