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澂立马报了警,开车去追。即便如此,琅津渡还是在反抗中腹部被划了一刀。
因为年纪小,又被下了迷药,琅津渡很多东西都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边莺看向他时的眼神,狰狞、爱惜、怨懑、渴望……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边莺眼睛里扭曲的情绪。
这次事情后,景家先发制人,以琅家没有看好孩子为由,要把琅津渡接回景家。琅家自然不同意,由此也查到了Xavier私生子的身份。
而当时景嵩行的父亲还健在,又是在家族接权的重要时刻,老太爷最讨厌自己子孙发生这种事。最后是景嵩行出面解决的这件事。
在这期间,还发生了琅澂打了景彧省一顿,景彧省进医院、琅澂进监狱的事件,两家的恩怨越积累越深,最终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还是在倪家家主和傅家长子出面的情况下,两家才结束这段婚姻,琅津渡由此也跟着琅濋生活-
景家庄园,灯火通明。
主厅内,景家老夫人、景筝贝、景秉延、庄纤曼都在。景老夫人因为上次的事情后,整个人老了一大圈,精神状态也不好,皮肤皱得像攥过的牛皮纸,被抽干了精气似的,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景业临姗姗来迟。由于上次景老夫人被打的视频发到了网络上,景老夫人把这顿气发给了告诉她的二儿媳舒莉身上,引起了景业临的不满,母子间生了嫌隙。
他进门后,小心地看了景老夫人一眼,叫了一声“妈”。但景老夫人闭上了眼睛,没有回应景业临,景业临也不想往前凑,坐到了景秉延旁边的位置。
景秉延精神状态也不好,他看了眼时间,“大家都到了,津渡怎么还不来?”
“津渡?”景筝贝在一旁道,“大哥,不是彧省叫我们来的吗?他说有大事情告诉我们。”
景秉延在外面休养,若不是琅津渡让助理告诉他,他不可能回来。他皱起眉,正欲问人时,景彧省走进了正厅里。
见景彧省进门,景业临开口,“彧省,你搞什么?大晚上的,把我们都叫来了。”
景彧省:“二哥,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景秉延跟景彧省年龄差得很多,跟这个弟弟的关系一直都不太亲密,但他大概也知道景彧省什么人品秉性。听到景彧省这么说后,他便直觉有些不太对。“彧省,津渡来了吗?”
景彧省看向景秉延,他神色郑重道,“大哥,”他话音还没落,大门外传来声响,景好迎走了进来,“四哥,开家族会议怎么不叫我啊?”
一起来的还有景知溯和来潇,景知溯的表情有些沉,声音压着,叫了一声“爸”。
景彧省看到景好迎脸色还好,接着又看到后面进门的景知溯和来潇,神情紧蹙起来,略白的鬓角牵动着脸上表情,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他没有回应景知溯,重新看向景秉延,“大哥,有件事,我必须跟家里人交个底。”
景秉延看他神情,有些不太想回应,但家里的人都在,他被架到了主位上,还是不得不接话,“有话直说。”
“家里人也都知道,当年琅濋跟我分居了十年,到最后,她甚至连孩子都不让我见。”景彧省深叹了一口气,肃然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姑娘,是个法国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就回国了。前段时间,她找到我,告诉我有个孩子。”
话音一落,主厅里瞬间起了骚动。景筝贝率先说话,“四弟,你搞清楚了吗?”
而旁边的景知溯滚了下喉结,双目沉下来。
当景彧省开口说到琅濋时,景秉延已经隐约察觉到他要说什么。毕竟当年景嵩行解决这件事时,景老夫人和景秉延都知道内情。
景秉延很沉静,他看着景彧省,“真的是你的孩子吗,彧省?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大哥,您别生气。”景彧省露出痛心的神色,“这事情来得突然,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不过,确实是真的。他在外面吃了二十多年的苦,我这个当爹的心里也有些愧疚。现在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我也想补偿他这一点。”
景秉延盯看着景彧省,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竟然能这么冠冕堂皇地说出这些谎话,还是在他和母亲知道真相的情况下。
景老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对家里突然出现孩子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何况,她早就知道了。她没心思再处理什么了,只是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景筝贝在一旁开口,“你想怎么补偿?让你在外面的一个私生子上景氏的族谱吗?”
“筝贝。”景彧省看向她,“他是我的孩子,是你的侄子。我已经亏待他这么多年了。他现在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他。”
景秉延咳嗽了一声,脸色黑冷,看向他,“你准备怎么尽量满足?”
景彧省虽然知道景秉延知道他的事,而他的话依旧堂而皇之,“他是景家的孩子,总不能让他在外面漂泊,让外人笑话景家无情无义吧?”
“不对吧,四哥。他是你的孩子,什么时候成了景家的责任了?”景好迎吃了一会儿瓜,也开口道,“津渡也是你的孩子,你养他几天?补偿他什么了?知溯也是你的孩子,他一直留在景家,你又见他几天?你又满足他什么了?”
景彧省脸色僵了瞬,随即挤出无奈的笑,“小妹,你就算在家不多也知道,琅濋跟我分居多年,把津渡带走了。”
景好迎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琅濋都已经去世七八年了,就别再往她身上怪了吧。琅濋为什么带津渡走,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景彧省道,“可这就是事实。正是因为我没陪过津渡,我不想把这种遗憾也留给另一个孩子。而且,津渡已经得到了景家的一切,还要再补偿他什么。”
“爸!”景知溯在一旁紧紧地握起了拳,刚开口,门口传来声音,琅津渡和危珈走了进来。
见琅津渡进门,正厅内悉数静寂,偌大的房间内只有景彧省最后一句“还要再补偿他什么”在回荡。
琅津渡脚步抬起时没有任何声音,而每走一步,地板似乎都在无声承压,“比如补偿我、”琅津渡最终站到了景彧省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舅舅和我妈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