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写得满满的,但这两张纸上其实加起来都不到十个字的真实信息,其他的全是注水,是源赖光先开始的第三重保险。
——所以我敢跟八岐大蛇说更改信息的话。
破译完了,我淡定地把信件展开,夹进字帖里。
邪神吐着信子想知道源赖光到底说了什么,碍于神明的矜持又不能明说,就来来回回地兜圈子。
他有时候直白得可怕,有时候又矜持得像个傲娇,这样兜圈子的时候还喜欢开嘲讽。怎么说呢,一种令人安心的熟悉感……
他最近好忽悠得过分了,虽然是好事,但总让我怀疑他也想搞事。
我一边安心地跟他胡扯,一边对侵蚀者说:‘准备一下,压压你的本能,明天我要跟阿紫小姐见面了。’
‘会提到让她自由的事,你能控制住自己的,对吧?’
【老夫尽力。】
‘那你加油。世界的安危就靠你了。’
【……】
第132章如雪堆砌的幻影
侵蚀者说“你变了”,其实半点没有说错。
那些黑泥就是精神污染,会放大人心中的负面情绪、降低安定阀值的那种,再加上一直被白槿这样关着,我没搞事都全靠以前源赖光和森鸥外给我培养的习惯:
靠利益权衡做事,而不是自己的感情。
但影响就是存在了,我又还没到森鸥外那种除了横滨别无所求的境地,难免会做些小动作……不,还是不替自己开脱了,我利用了白槿三日月他们的感情,这是事实。
没什么好辩驳的。
感觉很不好。愧疚也是负面情绪,跟某种奇异的愉悦感一起放大,糟糕到让人心生烦躁。然而烦躁也是负面的……
我现在都不想看到白槿三日月他们了,但理智上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不可能的,所以还能维持原样。还是那句话,多谢源赖光和森鸥外的言传身教、精心栽培。
跟雪丸说“我还是听话一点比较好吧”的第二天,白槿终于捱不住心中的不安,松口说我可以出去了。
“可以归可以,”她哼了一声,“不要出本丸,免得别人去救你都来不及。”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没说话。
然后白槿咳嗽一声,不怎么自然地说:“其实出去也可以,就是别走太远……对了,藤原小姐一直想找你,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带着今剑去看看吧。”
“怎么不请她过来?”
“最近本部对这边起疑心了,她是大妖,过来不方便。”
骗人的,本部那边的人早在我没醒的时候就处理好了。狐之助现在虽然在外面活动,但该告诉我的早就告诉了,乖巧又可靠。
但我没说出来,只是用一种“好的好的你说的都对”的纵容态度点头,应了一声:“哦,这样啊。”
白槿瞪大眼睛:“……”
她大概觉得羞恼,抿着唇收拾完东西丢下一句“不想笑就别笑了”,快速离开。虽然动作很快,但还是能看到她脸都红了。
我还坐在原地,有点微妙地心想雪丸以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我笑得很假吗?
以前我也是这么笑的,中也他们也没说……哦对,中也嫌我笑得恶心来着,不过也就一两回,别人就没说什么了。
‘还是好难啊,’我跟侵蚀者吐槽,有些话跟别人说太伤人了,但是被黑泥泡大的侵蚀者就没有这个问题,‘我还以为自己能很好的理解别人的感情了。’
【你那叫利用,】它难得心平气和,【我以为你对自己有正确的认知?】
‘我有啊。’
【你看,你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你一点也没有。】
‘……’
我是不是不该套路它去“守卫世界”?
这好像已经不只是“忽悠瘸了”的范围了。
这个问题直到我带着乱藤四郎去到本丸下方的离岛,都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