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有可能的。如果是一次性的、不便利的技能,那就应该用在更有价值的时候才对,譬如生死关头。
仅仅只是被我循着方向靠近——而我还没穿队服,一般的鬼说不定都意识不到是鬼杀队的人盯上自己了——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就启动空间血鬼术逃跑,那就说明这个术甚至没有节省的必要。
便利的,瞬发的,熟练的。
那就剩下两种可能了。
其一,这只鬼靠这个术吃了很多人,实力强弱活了多久都不一定,但一定非常能苟。
第二,我追踪的鬼并不是这个术的主人,只是借用它逃走而已。但是,能随意随时的指使另一只鬼,自身还罪孽深重如此之苟……
这不就是鬼舞辻无惨吗?
我想了想,代入认识的人里唯一很能苟的黑绝的行为模式,跟无一郎消停了几天,套上幻术假装我们已经从浅草离开。
红光果然出现了。
我再套上幻术假装有东西落下了,二人一鸦掉头回来。
红光果然消失了。
这样来回两次,我确定对方暂时不能彻底的、突然的离开浅草,就大概猜到他是伪装成了什么人际关系广泛的人物,甚至可能还有朝夕相处的人。
这不就很简单了吗?
手忙脚乱的出现和消失,不知缘由的恐惧和忌惮,迫不得已的留下和逃走……只要出现了超过一次,这样的反常就一定会被发觉。
就一定会在潜意识里,甚至是表层的梦境里留下痕迹。
我划了几个方位,一整晚一整晚的在梦境,也就是人们的精神世界间游走。
喜悦的轻松的梦是浅色的,绝望的麻木的梦是黑色的,琐碎的平淡的无意义的梦介于残破和完整之间,没有棱角,像那种糖丝团成的棉花糖。
剩下的就都是我的工作范畴。
忧郁的,惊疑的,纠结的,恐惧的。
浓稠的海一样的深蓝。
我就是在一片深蓝间听到女子的呢喃声的。
“月彦先生、月彦先生……”她托着腮坐在窗台边,仰望着夜空中银白色的月亮,身边依偎着一个熟睡的小女孩。
我没有惊动她,持着伞坐在窗台下,隔着墙听她倾吐自己的苦恼。
明明成婚多年,明明恩爱非常,明明是那么温柔又可靠的丈夫,但自从得了一种不能晒太阳的皮肤病之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最近更是越来越反常,好像有重要的事瞒着自己,却一句话都不肯说……
“说起来,”隐藏在幻梦般的爱情之后,柔和的缱绻的语气之外,是她没有被迷惑的潜意识,突如其来地感到了困惑——
“月彦先生,以前有这么英俊吗?”
要不怎么说爱情是最强大的东西。
伴随着这声英俊,我竟然在月亮上,看到了鬼舞辻无惨回眸一笑的温柔的脸。
……
也就是我第一次附身的时候看到的那张,黑发红眼小礼帽,耳朵边上小卷毛,时髦不减当年。
有一说一,人模苟样的。
……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
我在精神世界中催眠了那位小姐,得到了鬼舞辻无惨以鬼王之身吃软饭,隐藏在人类世界搞钱搞关系搞科研的详细情报。然后出门就左转给耀哉托梦,把他从列祖列宗欣慰的包围中叫醒。
我跟他说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别害怕。
“你冷静一点,别太激动,不然这梦就塌了。”
耀哉眯着眼睛好脾气的笑:“是斩杀了十二鬼月中的某一只,来通知我要成为柱了吗?”
“没关系,我早有预料,不会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