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问题还是得问。
他平静了一下心神,对上她的眼睛,认真问道:“我们昨晚……做到哪一步了?”
他深知月见荷并不明白男女之情,她对他的情感不过是对待一样喜欢的物件,而非当作一个喜欢的人,于情于理,他都不可与她做到最后一步。
月见荷疑惑:“你指的是哪一步?”
霁明珏闭眼,又睁眼,艰难组织了半天语言,“我们有没有、有没有做到你那些图册里的那一步……”
月见荷感到无语,“有没有做到那一步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又感到一丝莫名的气愤,“还是说你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明明昨天已经应他的请求给他舒服了。
霁明珏沉默垂下脑袋,恰好看见他锁骨上一道牙印,抬手想要揉一下,盖在身上的薄毯失去束缚后划落大腿上,堆叠成小山。
视线顺着锁骨来到腰腹,白皙的肌肤上尽数是她留下的痕迹,正想用灵力消除时,耳中传来轻佻的声音:“喜欢吗?”
他抿住唇,不肯说话,默默用灵力将一身红痕消除,欲起身穿衣,刚将薄毯掀起一角便发觉自己未着。寸缕。
不止如此,甚至……
甚至那处还系着一只铃铛。
也难怪会听见铃响。
他重新扯着薄毯遮好,脑袋恨不得低到地上去,小声请求道:“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想换衣服。”
月见荷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就在这里换啊。”
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被玩了这么多次怎么还这么纯情。
霁明珏双手死死抓着薄毯,艰难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识海中不断重现着昨夜景象,他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去仰头吻她,去请求她玩弄自己……
那颗名为羞耻的心此刻摇摇欲坠。
他摸索着去解下那枚铃铛,小心翼翼地避免它发出声响,好半天,直到额头泛起细密的汗,他才将铃铛握在手中。
上面还残留着昨夜粘稠的水。
掌中灵力微动,将污渍涤除干净,他将它紧紧握在掌心,透过指缝飞快扫过一眼,认出了那是心音铃。
是能将他带回月见荷身边的心音铃。
他忍着羞耻,轻声问道:“你还要吗?”
月见荷喝茶的动作一顿,被茶水呛得咳了好几声。
要什么?
昨夜不是已经陪他玩过了吗?
她的碎魂症才刚结束没多久,身体里还隐隐残留着刺痛,若非如此,她昨夜早按着他做到最后了。
毕竟那样意乱情迷的霁明珏实在难见,简直是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摇头:“不要。”
闻言,他的心脏忽然刺痛,整个人仿佛溺在水中要喘不过气来了。
月见荷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他都让她睡了,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难道就真的只把他当作一件可有可无的玩物吗?
他不愿意,就算是玩物,他也想留在她身边。
他抬眼看她,朝她伸出手,小声又认真地说道:“我把它擦干净了。”
月见荷睁圆了眼睛,面色复杂,仍是坚定出声拒绝:“擦干净了也不要。”
她揉了揉手腕,那里酸痛仍在,她实在不想再来一次了,云涯送来的信还没看呢,她还有很多事要忙,例如数一下荷花池中的荷花还剩几朵,告诉防风雅她的杀夫仇人已经被她搞死了,再让寒雪衣给她多找几本图册,旧的已经看腻了……
霁明珏的视线一点一点落寞了下来,手掌脱力,心音铃顺势滑落,在地上发出的轻响声将他的神思拽回,他急忙俯下身捡起,重新将它握在手中。
不可以不*要他的。
他用薄毯裹紧下身,缓缓挪动脚步朝她走去,抓着她的手认真庄重地将心音铃放进去,最后覆掌在她手背将掌心合拢,说道:“我们已经交换过神魂印了,你不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