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了,覃姨。”陈至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状况,一脸疑惑地看向覃奶奶。
覃奶奶将陈至推开,表情严肃地看向谢乱:“加入诡安局可不是什么小事,你知道吗?”
谢乱点点头:“我知道。”
覃奶奶眼神严厉:“你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们年轻人追求刺激、追求新鲜我理解,但是这可不是一份工作、一场冒险这么简单的事情。不要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在诡安局工作,就是把头提在手上走钢丝,脚不稳,手一抖,命就没了。”
“小陈,”覃奶奶示意陈至说话,“你跟他说说,跟你一起进诡安局的一共几个,现在都怎么样了。”
“哦。”陈至往前走了两步,说,“加上我自己,跟我同期的一共五十三人,有二十七人在收容诡物时牺牲,九人san值清零在精神病院养老,四人受污染被进行物理清理,两人在诡境失踪,两人申请封闭记忆退出诡安局,剩下的加我一共九人,还在收容诡物的一线战场为人民的幸福安全做贡献!”
听着陈至越说越自豪的语气,覃奶奶气得牙痒痒,抄起一边挂着的苍蝇拍就朝他扇去。
“唉,别打啊覃姨!”陈至慌忙躲开,“我又没说错,你怎么还生气了!”
覃奶奶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谢乱:“听明白了吗,孩子?五十几个娃娃,现在就剩十个,连十年都不到啊!你不为自己想想,也想想你家里人,你爸爸,你妈妈,你爷爷奶奶,你要是出点事,他们怎么办?”
“我没有家人。”谢乱看着覃奶奶的眼睛说,“他们都死了。”
覃奶奶一怔,旁边的陈至倒是不怎么惊讶。
“那,那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覃奶奶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缺心眼的青年,“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命!听奶奶话,咱别躺这浑水。”
“你看,”覃奶奶苍蝇拍指向陈至,“让这种混小子去就行了,他能护住你们的,相信他,行不行?”
苍蝇拍打到了陈至了嘴上,他嫌恶地抹嘴,“呸呸”吐了两口水:“覃姨,您看着点,多脏啊。”
覃奶奶没理他,仍看着谢乱,眼神期待:“听话,啊?”
谢乱沉默。
老奶去世后,他就再少收到这样直白的关心,一时间心里热热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开口道:“对不起,覃奶奶。我还是想加入诡安局。”
不等覃奶奶说话,他继续道:“我家里人都死了,世上没什么人在乎我,我也没什么目标。但是燕警官救过我,我想报答他,也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想了想,他又说:“我的命不值钱。如果就这么死掉,没有人会为我哭,连个坟头估计都没有。但我如果在诡境里死掉,至少我是个有用的人,或许也能赚到几滴眼泪。很划算的。”
“覃奶奶,我是真的想加入诡安局。”谢乱看着覃奶奶的眼睛,说,“不是为了刺激。”
“你……”覃奶奶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瞪大了眼睛,像是要把谢乱的样子记个清楚。
最终,她叹了一口气,将陈至拉到前面。
“你跟他说吧,”覃奶奶转头过去,不看他们俩,“我有点累了。”
*
“你等等啊,坐那边沙发上就行。”陈至招呼了一声后,转身进了黑色木门。
谢乱听他的话,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等待。大概五分钟后,陈至从黑色木门走出,手里还带着一卷卷轴。
谢乱眯起眼,有点眼熟。
想起来了,在福元西路派出所里,张武威也拿出过相似的卷轴。
陈至大大咧咧走过来,将茶几上的茶具推到边缘,然后展开卷轴,铺在茶几上。
“来,说说,”陈至扣扣茶几面,“你都能看到些什么?”
展开的卷轴上,画着一丛丛不同的鲜花。
谢乱不确定自己要怎样说,决定先试探一下陈至的口风。
“我要看到多少才算通过测试?”他问。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陈至“啧”了一声,“那不成作弊了?”
他没有反驳“多少”这个词,谢乱想。
他低头看向卷轴,那一丛丛花从右至左排列着,将卷轴完全展开后一数,共是十二种花。
张武威给的卷轴上画的是十二生肖。
都是以十二为数,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