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小姐,为什么这些实体不能自我修复?”
不破真理:“……诶?”
不破真理看了看那具因为主动攻击自己,喜提分头行动的实体,又望望问出这话的降谷零:“唔,产生它的情绪不够用?”
诸伏景光:“但上次在‘公司‘的时候,被不破小姐你剁成饺子馅的‘主管’,也没有像不破小姐你一样立即恢复。我之后倒是也在‘公司’碰上了‘主管’,看不出曾经是否受伤的模样……对上司的怨恨之情,应该不会不够用吧。”
松田阵平想起自己在搜查一课这些天里,碰上的那些被杀害的社长们:“那确实是。社长的死亡率都要高出别的职业一大截。”
降谷零目光触及萩原研二手中拿本书:“这本书的销量怎么样?”
“遗憾的是,并不如人意。”萩原研二迟疑开口,“也许是只要相通的情感,其实也可以成为制造实体的原料?”
“所以不止是书吗……”
不破真理一反常态地乖如鹌鹑、沉默不语:“……”
松田阵平狐疑:“……喂,不破,你该不会——
“真是什么神明之子、继承人之类的吧?”
……
东京近郊。
宫野志保将会社的卷帘门拉下锁好,返身检查身后斜对角的消防门,确认它能被打开,又坐回了这个废弃会社原用来接待客人的沙发上。
沙发前的桌子,摆着一个用棕色防水纸仔细包好的长方形物体。宫野志保伸手撕开了防水纸,露出了里面的物体——
粉金发少女在纸上高高跃起,她的手向自己上方的光源尽力够去,却始终有一段距离;在她的旁边,则用明艳的桃粉色写着这个物体、这本书的书名:《寻不回的真理》。
‘那你看完《寻不回的真理》时,又是怎么想的呢?’
有着与封面上少女形似模样的不破真理的话,在宫野志保脑中久久无法被挥去,她在路上经过书店时,选择停车,走进店中,拿到了久未有人问津的书籍。
上一次看它……
宫野志保回忆。
应该是十六岁的时候吧。
一本,让人不适的、准确的说——让女人不适的,谋杀女人的书籍。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书。但凡女人们将头抬起来,看向世间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阅读这本书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了,并不需要再来个人复述一遍,再强调一次这种无能为力。
尤其是这种结构性的谋杀下,每一次‘不破真理’的碰壁,都像是……
宫野志保快速翻页,每一次纸页扇动她面前的空气,飘动在她鼻尖淡淡的木浆香气,都让她记忆中这本书的故事情节,再一次地在她的记忆里复苏。
‘不破真理’每一次的碰壁、失败、被围剿,都让最后她被谋杀的场景,变得苍白和孱弱。
她是死在谋杀,但又不只是一次谋杀让她死去,层层叠叠落下的‘煤灰’,到最后就是刺在‘不破真理’身上的刀、就是捂紧了‘不破真理’口鼻的手。
要让宫野志保来说,这绝对是一场虐杀。她说的不只是谋杀的手法。
所以她才说,她并不喜欢这样的书。
只是……任何认识不破真理的人、任何读过这本书的人,想必都会好奇她们之间的联系究竟为何。
于是这本书又重新回到了十八岁的宫野志保手上。
负面的感情吗……
花了一个小时迅速翻阅,记起剧情的宫野志保,对着放在自己大腿上的书发起了呆。
如果要探究自己对这本书中‘不破真理’的情绪,宫野志保觉得如果以‘负面情感’来切割,着实是有些武断。
即便是解释起‘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类词汇,人类也不会片面地将它们的感情划分到‘悲哀’、‘愤怒’,反而会说是‘为对方遭遇的不幸感到惋惜’、‘为对方不争取自己应得和渴望的一切而感到愤怒’。
这种逐字的解释,更能展现背后透露出来的是‘可怜’‘同情’‘爱惜’,是怀抱着对‘不破真理’的另一种无形的希望,和对她本可以、本应该拥有的命运的呼唤和号召。
这能说是纯粹的负面情感吗?
宫野志保对不破真理曾对自己自我介绍过的,‘世界背面’和实体们的产生缘由,生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