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晏陪贺铭去拆石膏,站在诊室里只觉得腰酸背痛。
一夜放纵,尽兴已是凌晨,贺铭不抓紧天亮前的时间补眠,居然起来去擦地板。贺铭简单整理了床铺和他,时晏以为那就结束了,洗完澡出来,看见这个自称没有洁癖的人正用一块毛巾吸干地上的酒渍,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头也不回地问他拖把在哪儿。
他当然不知道,在贺铭打算拿另一块毛巾当墩布,却发现自己一只手无法拧干水的时候,忍无可忍地叫他住手去洗澡。
“明天会有人收拾的。”想到贺铭可能忍受不了在凌乱的房间里过夜,他补上一句:“今晚睡我房间。”
“听说你的房间和地下室是家里的禁区,我不想做不守规矩的客人。”贺铭背对着他,还在绞那块湿毛巾。
他没看见,听到“地下室”三个字,时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遮掩道:“你本来也不规矩。”
贺铭笑笑,没有反驳他,单手洗毛巾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委屈。他无非是怕被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时晏想,他和贺铭之间还有许多话没有说明,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把毛巾接过来拧干,“你去洗澡,我来擦。”
养尊处优的时总人生中第一次蹲着擦地板,结果就是一觉醒来,他的腰快断了。
蒋一阔和他坐在沙发上,看他把手放在腰后揉捏,大声问他:“你是不是坐得太久,腰间盘突出了?”
宋窕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转回来对着贺铭啧啧摇头,“你一来,我就觉得这诊室里人山人海。”
蒋一阔还在关心时晏的腰:“闲着也是闲着,你要不要去做个理疗?”
“你闭嘴吧。”时晏感觉到贺铭投来的目光,十分头痛。
“片子没什么问题。”宋窕一边取石膏,边叮嘱了一堆注意事项:“最近还是不能剧烈活动。”
他意有所指:“各方面,都注意点,别太激烈。”
“有时间的话,定期来找我做做康复训练,能好得快点。”
“最近不行,我要出差,近期都不在长临。”
“用不用这么拼啊贺老板。”
“没办法,客户盛情邀请。”贺铭的眼睛总是往门口飘,蒋一阔这个做领导的倒想躲着下属,一直劝时晏跟他去理疗室。
宋窕撇撇嘴,“这客户知道你刚拆完石膏吗?也太没人性了吧。”
时晏被蒋一阔缠得不胜其烦,跟着他走到诊室门口,闻言回过头,凉飕飕的余光扫过二人。贺铭笑笑,“是很重要的客户。”
两人的反应让宋窕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他抱住手臂,用力在上面搓了搓,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骨头会长好,恋爱脑却是没救的。”
到了诊室门外,蒋一阔显然松了口气,“谁能告诉我,我一进那家伙的诊室就有种和投资人开会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
他真正的投资人站在面前,强忍着腰部的不适,“理疗室在哪儿?”
“你还真打算去啊,我就是找个借口带你开溜。”蒋一阔露出了欠揍的表情,“去我办公室呆会儿,你很久没在里面的椅子上睡觉了,怀念吗?”
“不。”时晏懒得理他,在走廊里找了张椅子坐下。
蒋一阔站在他对面,不怕死地调侃:“看出来了,你不来找我的日子里,睡得不错。”
“对了,你上次跟我说的福利院小孩,确诊妄想症那个,你还记得吗?”趁着时晏还没翻脸,他迅速转移话题:“我和福利院联系了,不过他貌似要被领养了,不太方便过来看病。”
他说的是小凤,时晏隐约觉得奇怪,又听蒋一阔说:“还在走手续,听说领养他的夫妻就是一对医生,去新家应该会比留在福利院更好。”
“需要我去西汀看一眼吗?”
“不用了。”领养手续还没走完,这时候专程让蒋一阔过去,容易节外生枝,小凤很难再遇到这么合适的领养人了。
“我马上去西汀,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