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无比顺畅地跟着乔展意回到了小区,贺铭直接把车停在了门外马路,两个人跑进去的,因此他们到贺铭家甚至比乔展意进家门还要早。
许东云不解:“贺铭哥,我们不继续跟着他,在你家干什……”
然而贺铭指了指窗口,他立刻就明白了——贺铭选的这间房子正正好好在乔展意家对面,透过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景象。
乔展意带着小男孩进了客厅,他打开电视,挨着男孩坐下,两个人开始吃东西。男孩坐在靠窗的一侧,因此他们能把两个人都看得很清楚。
“东云,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对面,有情况随时通知我。”他丢给许东云一部相机:“必要的话,拍下来。”
“好,贺铭哥,你注意安全。”
“没事,如果事情发展不对,我们就立刻报警。”
他没费多大力气,就说服保安帮他刷开了单元门禁,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许东云发消息给他:
“贺铭哥,他们吃完东西了。”
这么快。
“他们坐得很近,在说话。”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完了,乔展意好像看到我了。”
他回复许东云:“如果他拉上窗帘,你就报警。”
叮。
电梯停在乔展意家的楼层,贺铭慢慢走向那扇不起眼的暗红色防盗门。
许东云的消息还在响,他关掉声音,楼道里十分安静,震动的手机小幅度碰撞着他的皮肤,金属外壳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踩着那频率,一步一步靠近乔展意的住所。
“他没有拉窗帘。”
“但他在脱小孩的上衣。”
“我拍下来了。”
最后许东云问他:
“那我要现在报警吗?”
贺铭在那扇门前停下脚步。
现在报警吗?
可是乔展意还什么都没做,现在报警,只有一张脱衣服的照片,什么也说明不了。
只要他再等等,“未遂”就会变成既定事实。
他反复摁着锁屏键,最后一次摁下时,屏幕没有亮起。
像是给他的袖手旁观找了个借口,他的手机在这时候没电了。
贺铭点了一支烟,自欺欺人地想,他只等一支烟的功夫,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上天安排。
他把那支细细的薄荷凉烟随手放在过道窗台上,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摸着薄荷糖。
什么也没有。
和时晏分开以后,他换了烟,换了衣柜香包,也改了随身携带薄荷糖的习惯。
这样他就不会在早上穿好衬衣的一瞬,想起时晏会突然凑近,轻轻嗅一口他身上的味道,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或者薄荷气味占领口腔后错觉在和时晏接吻,后者吃了他的糖还要挑衅似地问他:“奖励呢?就这样?”
他焦躁地在把口袋内袋抓紧又捋平,去看窗台上的烟,只烧了一点点,但他觉得刚刚过了无比漫长的时间。
没准儿东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