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烧了这里?”
男人嗤笑一声,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废话。
他们正站在庄园后身,花木众多,只消一把火,这处房子很快就会化为灰烬。
苏北辰心情复杂,这里有他和时晏最初、最美好的回忆,也承载了他们两人潦草不堪的收尾,过去种种,即将付之一炬。
还有贺铭……整座房子烧起来,他岂不是连尸首都不剩?
他自认凉薄,道德感不高,同情心更是稀少。但想到贺铭要他做得干净点,别让时晏知道的样子,他莫名有些不忍。
算了,谁让他倒霉,横竖都是时文礼要他死,自己只不过是为了自保。
苏北辰把那点微弱的愧疚抛到脑后,先其他人一步上车了。
“等等,那边有辆车……”
车子开往正门,过程中苏北辰瞥见一辆黑色宾利。
时文礼找来的绑匪不以为意,“不用管,老板说了,今天谁来送死,都成全他。”
“停下,你们得去灭火,那是晏哥的车!”
“大哥,我们是纵火犯,不是消防员。”男人目不斜视,“你没听懂?今天谁也不能从这里走出去。”
“他是时董的儿子,亲生的,停车!”
男人咧嘴笑起来,看着他被烟熏黄的牙齿,苏北辰后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时文礼就是要时晏死!他故意用贺铭把时晏引过来的!
“我叫你停车!”
他伸手去抢方向盘,男人不耐烦地给了他一肘。
“你算什么东西?都说了别指挥老子!”
“让我下去。”
苏北辰捂着腹部又重复了两遍,在开车的男人不搭理他,他索性直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男人看着他在地上滚了两圈,狼狈地爬起来,朝着已经冒烟的房子跑去。同伴不可思议地问道:
“他要干什么?”
“谁知道。可能去找死吧。”
房内。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句话犹在时晏耳边回响,滴答,滴答,他还能听见很轻的水声,伴随着贺铭的呼吸。
水是从贺铭头发上流下来的,他的脸颊和上半身都还湿漉漉的,衬衫贴在身上,近乎透明。
时晏脱下外套扔给他,贺铭接过来,脱掉湿透的衬衣后套在身上。
“一件足够了……唔。”
他见时晏把里面的针织衫也脱了,阻止道,下一秒就被罩住了脑袋。
时晏用针织衫在他头脸上草草揉了揉,帮他擦干,又若无其事地穿回去。
贺铭问他:“你冷不冷?”
时晏答:“比你暖和。”
能和他拌嘴,就是状态好些了,贺铭放心下来,单手在地面上撑了一下,站起来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