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福利院的事情闹得太大,就算恒时法务不起诉他,任何一家想找他合作的公司也都会重新考量。
而这件事的解决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恒时愿意继续和SL合作,证明之前的事是双方联手下场,贺铭就还有机会扳回一成。
他不信贺铭这老谋深算的算盘精会想不明白。
“大情种,你不是真打算被耗死吧?”
贺铭不语,只一味上重量。
默默举了又有二十个,他才说:
“又不是时晏要封杀我。”
“他刚接手恒时,听说发布会之前就有董事给他难堪,我不想让他难做。”
“你何止不让他难做。”傅行止幽幽道:“前两天恒时闹丑闻的时候,你可快把脸在媒体圈里刷烂了,一会儿暗戳戳要挟这篇把时晏删了,一会儿死气白咧求那篇把恒时内审报警加上的。”
“还有你和许东云一块儿做那采访,看得人声泪俱下啊哥哥。半个月不眠不休,天天顶着寒风在受害者家楼下等,最后视频出来连你名儿都没有,你说你图什么。”
“我一直觉得,就算断情绝爱,也应该是你负尽天下人。”傅行止幽幽道:“没想到,你是打算在一棵树上勒断脖子。”
自从知道了他和时晏的前尘往事,傅行止的心态就变得有点微妙。
在医院的时候,他铁了心要帮贺铭斩了这段孽缘。可现在,他突然明白,贺铭始终扣在腕上的白金手镯,还有一直养在身边的蓝雪花,原来都是在回味十五年前的惊鸿一瞥。
搞得他现在看时晏都有种“似是故人来”的亲切感。
就算是冤孽,那也是命里带的。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傅行止直戳要害,“因为苏北辰?时晏可是从他手里套出账本,扭头给他送进去了,我看可不像旧情难忘。”
“他不重要。”贺铭手臂的肌肉因用力鼓起来,绷成利落的线条,“是时晏。”
“他还没准备好开始一段新感情。”
傅行止心里不上不下,纠结着要不要推这两个人一把,不然晚上叫时安带时晏出来一起吃个饭好了。
贺铭拿着毛巾站起来,“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先走了。”
“你干嘛去,不和我吃饭?”
贺铭用毛巾在颈上蹭了蹭,轻佻道:“佳人有约。”
麦当劳里,两位“佳人”一字排开,肩并肩坐在他对面。
妙妙吃得满嘴油渣,“哥哥,你以后还会来找我们玩吗?”
“嗯。”贺铭把两张餐巾纸放在他面前,“不过最近我要经常去外地,可能没法见面。”
“哇,你要去环游世界吗?”
贺铭正往汉堡盒盖上挤番茄酱,闻言笑了笑,“希望不用环游世界,因为我是要去工作。”
“为什么要去外地工作呀?”小凤想得比妙妙多,担忧地停下了用薯条蘸酱的手,“你是因为……那件事,惹上麻烦了吗?”
贺铭摸了摸他的头,“快吃吧。”
鸡块炸好了,他去前台取,小凤鬼鬼祟祟地跟过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座位上专心吃汉堡的妙妙,小声问:
“你后悔吗,哥哥?”
贺铭想了想,反过来问他:“你今晚能睡个好觉吗?”
他点点头,贺铭把装满了鸡块的盒子放在他手里。
“那我就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