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半晌,他感觉有些发晕,双手逐渐松开纪冕的衣服,只想靠在他怀里睡过去。
纪冕同样也在这一刻从毫无理智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微睁红眸,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登时将尖牙拔-出。
一脸错愕地看着对方脖子上被自己咬伤的痕迹,心中骤然升出的心疼和悔意再次将他深深笼罩,恨不能立刻把毫无自控力的自己给撕碎。
然而他在脑子里迅速回顾完刚刚发生的一切,想到沈希又一次对自己做出了这种踩线的行为,即便是在撒酒疯,心底的怒火也紧跟着窜了出来。
可今晚毕竟是个跨年的晚上,纪冕并不想和他争吵。
于是试图压住这份怒意,收着力道将人掼到后面的墙上。
掐住对方下巴迫使其看着自己,一开口呼吸还有点乱:“第三次了……你是不是很喜欢挑战我的底线?”
被迫对上那双阴沉的黑眸,即便已经知道这个人就是另一半灵魂的自己,沈希还是难免有些心虚,垂下眼睫没有回答他。
“本事不小,还会控制我。”纪冕想到自己刚才完全没法动弹,明显是被对方用灵魂操控术给控制住了,心里的火气险些没压制住,“你是不是哪天看我不顺眼,就把我的魂儿给撕了?”
“我……”沈希唇瓣微颤,摇了摇头,“我不会撕我自己。”
“…………”纪冕只觉得他还没醒酒,盯着那张醉意中带着几分冷漠的脸,怒意又一次被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所点燃——这个人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等新年过后,回到庄园,必须找机会让他好好清醒下!
纪冕看着对方微微泛红的脸颊,莫名感觉自己的意识也有些恍惚,脑袋晕沉沉的,就像喝醉酒了一样。
他暂时压住火气,干脆直接将人一把捞起,一路扛到浴室。
不怎么温柔地给他扔进已经备好热水的浴缸里,在水中蛮横地扯开他的衣服,冷声道:“好好醒醒酒。”
沈希感觉眼前一黑就被扔进了水里,呛咳两下后,再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赤-身-裸-体。
下意识蜷起身子,心中一阵烦躁:“又他妈犯什么病……”
纪冕蹲到他面前,见人瑟缩成一团,伸出指尖点在他脖子染着几滴血的咬痕上:“咱俩谁先犯的病?”
沈希被他冰凉的手冻得一哆嗦,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没完全受意识控制,回答得也没什么底气:“我只是……”
心疼这个自己。
又有点无由头地怨恨这个自己。
但显然,他现在对这副原本属于自己的躯体根本没有任何支配权。
已经离开快一千年了,可能根本就不再接纳这一半的自己了。
想到这,沈希抿了抿唇,低下头没再说话。
“只是什么?”纪冕见人有些紧张,松开手站起身。
衣物刚一落地,整个人就跳进浴缸坐到了沈希身侧,任由水花溅满一地。
沈希还没来得及躲开四处飞溅的水,就被纪冕一只冰手扣住后脑勺,被迫接受着他这个带着丝报复意味的深吻。
沈希一怔,想给人推开,结果对方的力道却越来越放肆,甚至从两人愈发稀薄的呼吸间尝到了丝血液的腥甜。
此刻想到这个人就是切切实实的自己——冰凉的手、微冷的唇,以及纠缠在唇鼻间的呼吸,全部都是自己的。
沈希顿时心跳加速,即便身体浸泡在热水里也不禁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在这个充斥着教训意味的亲吻间,他感受到了某种强烈的造孽感。
十分的诡异。
但……又莫名挑战着某些刺激的感官。
醉意瞬间被这个吻搅和走大半,沈希处在一种半醉半醒的混沌状态中。
半晌,水里突然出现另一股更造孽的力量,沈希浅哼一声,连忙拿开对方的另一只手。
实在没忍住朝对方愈发肆虐的进攻狠狠咬了一口,终于结束了这段奇怪又尤为酥麻的亲吻。
沈希抹去唇边的血,身体朝后一靠,直接抬腿给了纪冕一脚:“都他妈说了别犯病!”
纪冕黑眸里仍带着几分失神,白净的脸上浮现出几抹绯粉。他舔了舔嘴角,靠到浴缸边缘坐好,感觉脑袋似乎越来越不清醒了,沉声问了句:“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我怎么有点儿上头……”
“神经病。”沈希对这个年长的自己很是无语,心底的羞耻与造孽感仍未退散,于是又泄愤般地朝人踹了一脚,“我喝酒你上什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