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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神子陨落第112天（第2页）

画面碎裂。

锅中终于升腾起一丝蒸汽。

紧接着，第二位访客到来。是个独眼少年，脸上有灼伤疤痕，手中握着一块烧焦的任务卡。他沉默地将卡片放在桌上，卡片边缘浮现几个字：

>“我曾是清收者替补。他们教我杀人，但从没人教我……怎么吃饭。”

他也走了。

启明将任务卡折成纸船，放入锅中。

第三位，第四位……整整十七人，在黎明前陆续抵达。他们都不进门，只是留下一样物品，然后默默离开。有撕碎的制服、断裂的锁链、褪色的涂鸦、甚至一颗被咬碎的牙齿??每一件，都是他们挣脱系统控制的见证，也是他们对“正常生活”最原始的渴望。

启明一一收下，投入锅中。

锅中之物开始变化。不再是粥，而是一种介于液态与固态之间的奇异存在，表面浮动着无数细小光影，如同星河倒映于汤面。每一缕光，都承载着一段被压抑的记忆。

【禁忌烹饪?次级重启】

【菜名生成中……】

【初步命名：**归途粥**】

【说明：以失名者遗物为引，唤醒对“日常”的本能向往，可缓解叙事剥离症（俗称“忘我病”）】

【副作用：施术者将短暂体验所有投料者的人生片段，可能导致精神过载】

启明没有犹豫。

他舀起第一勺，倒入那只粗陶碗中。

就在汤入碗的刹那，整个食堂的灯光骤然变暖。墙壁上的裂痕中，竟有嫩芽悄然钻出；柜台下的暗格里，尘封已久的菜单自动翻页，最新一项缓缓浮现：

>**今日特供：归途粥**

>备注：入口无味，回味生温，适合迷路之人

他端起碗，走出门去。

第一位食客就是那位老妇人。她还没走远，蹲在路边，轻轻抚摸机械鸟的残躯。

启明将碗递给她。

她愣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给我？”

“嗯。”启明点头，“你孙子没吃上的，你替他尝一口。”

老妇人颤抖着接过碗，吹了吹，喝下第一口。

时间仿佛静止。

她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眼骤然睁大，泪水汹涌而出。她看见了??一个小男孩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上面撒着葱花，旁边放着一双洗得发亮的筷子。女人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慢点吃，烫。”

那是她自己，三十年前。

“我想起来了……”她哽咽着，“我叫林秀英。我是妈妈，也是奶奶。我做的葱花粥最好吃……我孙子爱吃这个……”

她一口一口喝完，连汤底都舔干净。放下碗时，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背脊挺直，眼神清明。

她站起身，对着启明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抱着机械鸟走进晨雾中。走到路口时，她停下，从包里取出一把小锤，将那只鸟狠狠砸在地上。

“从今往后，”她说，“我不靠机器记你了。我用我的脑子，我的心。”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启明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一热。

他知道，陆离一定也在某处看着。

第二位食客是那个独眼少年。他接过粥，迟疑片刻，才肯入口。当他喝下第三口时，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嘶吼。

他的记忆回来了。

他曾是个厨师学徒，在世界毁灭前最后一家餐馆打工。老板教会他切菜、熬汤、看火候，也告诉他一句话：“**手艺是留给穷人的尊严。**”

后来乐园降临，他被征召为清收者替补，那段记忆被系统强制封锁。他们不需要会做饭的杀手，只需要听话的刀。

而现在，刀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