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迅目光阴沉,胸口剧烈起伏。他缓缓放下文书,冷声道:「来人,将太子妃押入天牢,严加看守。」
太子妃瞳孔一震,瞬间明白——皇帝或许已决意废太子,却怕自己返回东宫打草惊蛇,所以要将她幽禁吗?
「陛下……您这是为何?」叶妍芝怒吼道。
「太子妃,你掌握这么多的证据,到底想要什么?要朕废了太子吗?」皇帝又咳了两声。
「果然是父子啊…。哈…。」她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凄厉与绝望。忽然,她猛地抽过侍卫腰间的佩刀,反手直直插入胸口。
鲜血飞溅,她倒在御书房冰冷的石地上,眼中最后一抹神色竟是解脱。
「萧凛……你毁了我一生……你们萧家人…不得好死!」说罢,叶妍芝气息断绝。
御书房内眾人皆惊。萧迅凝视她的尸首,沉默良久,终是挥袖:「不许任何人洩露半字!」
大监跪地领命,心头却暗暗生寒。
夜晚的御书房气氛沉重。下人们清扫着太子妃留下的血跡,而萧迅还是坐在桌前,看着空白的詔书,想着往事。
萧迅彻夜未眠,思考许久后,亲笔拟下废太子詔书。他笔锋沉重,每一笔都似是压在心口的血痕。
「朕儿萧凛,行事乖张,残虐不仁,不堪大统……」写到最后,他胸口忽然一阵绞痛,气血翻涌,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大监命人速传御医,在御医急急诊脉后,脸色骤变,吓得马上跪在萧迅面前:「陛下这是中毒已久,这……恐非一朝一夕之疾。」
萧迅心知不妙,他再度提起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写下第二份传位詔书。
写完后,萧迅咬牙将詔书分别给了大监及潜龙卫首领顾长风:「你们好生收好,切记不可外泄!」
大监双手颤抖,将詔书藏入匣中。而顾长风拿着他手上这份詔书飞身上梁,绑在御书房樑顶。
然而,才刚藏好,萧迅再度大口吐血,这一次却是浑身乏力,再也无法起身。
御医慌乱用针药相救,却只能稍稍稳住气息。皇帝自此一病不起。夜半此时此刻,御书房还来了一人??萧凛。
次日早朝,百官入殿。大监宣读旨意——「皇帝病重,自即日起,由太子监国,代理朝政。」
殿堂一片譁然,不少大臣求旨探视,却被太子萧凛冷声拒绝:「父皇需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群臣不敢再言,只能俯首称是。
太子眼中闪过得意,心知大势已握在手中。他侧身看了看队列中空缺的位置——谢晴因病未至。
「时机……成熟了。」
太子心底暗笑,下朝后便命人传旨,召镇国公谢晴入东宫。
而殿上,萧溯立于队列中,目光冷沉,未发一语,却在袖中缓缓攥紧了拳。萧溯心想:给父皇的药,看来,是慢一步了。
业京秋霜渐重,晨雾如银丝般笼罩皇城。
镇国公谢晴接到圣旨,披上玄青公服,独自登车往东宫。
君不闻站在府门前,目光深沉,声音压低:「子霽……此行危险,万事小心。」
谢晴淡淡一笑,目中毫无畏惧:「这一步,避不过。除了周泫漓,一切都在原本的计划中,不是吗?」
马车驶入东宫,甫一进门,迎接他的不是宫殿,而是冷硬的石壁与铁栅。太子早已命人将他直接引领入地牢。
阴冷的地牢中,锁链叮噹,湿气混杂着血腥。谢晴刚踏入,便见刑架之上,一道满身伤痕的身影。
周泫漓被锁链高悬,衣衫破碎,遍体鳞伤,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石地。武艺高超的他,在偽装君不闻的身分下,仍咬牙紧闭,没有发出半声哀嚎。
谢晴瞳孔骤缩,衝上前怒喝:「太子殿下!他何错之有,竟让你如此对他用刑!」
萧凛自黑暗中缓步走出,眼神冷漠,嘴角勾起一抹笑:「谢国公,不必动怒。他不过是假扮君不闻的阶下囚而已。若要怪,就怪他自作聪明,甘愿代人受死。」
他话音未落,挥手示意。狱卒立刻将沾着盐水的长鞭狠狠抽下。
啪——!
鞭影划破空气,周泫漓背脊瞬间血肉横飞。
谢晴心口剧烈一颤,怒火翻涌,猛然上前一步:「住手!」他怎么知道他是假扮的?
萧凛眼神一寒,低声冷笑:「你若想他活,就交出谢家军的兵权。虽然我知道他不是君不闻,但是你清风别院的暗卫首领,周泫漓,你,应该还是很宝贝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