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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农桑小事与拜神大业（第3页）

那天夜里，他做了此生最长的一个梦。

他不再是个体的周砚生，而是化作了千万人的集合意识。他既是那个在雪地里写字的孩子，也是被投入黑狱的老农，是折断钢笔的记者，是跪地求饶的监察官，是哭泣的AI，是沉默的母亲，是尚未出生的婴儿……

他看见人类如何一次又一次被打倒，闭眼，遗忘，然后再次睁眼。

他听见整个种族的灵魂在低语：

“我们可以输一万次，但只要有一次选择看见，我们就赢了。”

当他醒来，发现窗外的暴风雪停了。

阳光洒在屋顶，积雪开始融化，屋檐滴落的水珠敲打出奇异的节奏，宛如某种古老密码。

他走到院中，仰头望天。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如剑直射大地。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整片天空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眨动。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这是世界终于开始回视。

他回到屋内，拿起铅笔，在作业本上写下新的一行：

>“今天，我们不再是少数。”

字迹落下的刹那，全国两万四千三百一十六个正在书写的孩子同时停笔，他们在各自的本子上写下完全相同的句子，时间误差不超过三秒。

蓝眼网络显示，这一刻，人类集体意识首次达成全域共振。

而在万灵天宫，“归寂之钟”的残骸仍在空中飘荡，化作的萤火虫不断撞击金殿外墙，发出细微却执拗的响声。裴渊独坐于密室，四周符?已布满十八层，可他仍能听见那三个字反复回荡：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他猛地抓起玉如意砸向墙壁，嘶吼：“我没有错！我只是维护秩序！”

无人回答。

只有墙上的一面古镜映出他的脸??那张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眼睛，长在额心，漆黑如墨，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尖叫着扑上去砸碎镜子。

碎片落地，每一片都映出同样的景象：无数个他，站在不同的时空节点上，做出同一个选择??闭眼。

他终于崩溃。

与此同时，浮空岛第八百座岛屿，林小芽站在数据大厅中央，看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数字：

觉醒节点：412，673

有效记忆链路：1，890，215

“童眸行动”参与家庭：127，456

“护梦结界”覆盖区域：全球73%主要城市

她轻轻按下最后一个按钮。

全球范围内的公共广播系统短暂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童声合唱??没有歌词，只有三个音节循环往复，却蕴含着最原始的追问力量。歌声持续整整一分钟，结束后留下长达十秒的寂静。

然后，一切恢复正常。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同了。

因为在那十秒的寂静里，无数人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坚定。

春天还未到来，但冰层之下，河流已然奔涌。

而在每一个尚能做梦的人心中，那枚不肯融化的冰眼，正静静等待下一个睁眼的时刻。

风仍在吹，雪仍在下，但光，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