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的听到“掩藏身份”的时候眼中闪过诧异。
是祸躲不过,绿绮当机立断,看向站在五步之外的冬青。
沈濯解释:“他知晓些内情,若你介意,你我面谈也可。”
绿绮将大门彻底打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沈濯回头吩咐:“冬青,你在院内候着。”
这处房屋面积不及澄心堂的三分之一,住了绿绮母女二人。绿绮刻意避开母亲,将沈濯领到堆放绣品的房间。
房间采光不足,绿绮并不想浪费蜡烛,半边脸藏在阴影中。
“沈公子,那日多有得罪。”
家中绣品不算好卖,她兜售绣品时偶遇李炎州。李炎州看上她的容色,给了二两银子,让她去勾引沈濯。
绿绮迟疑,但李炎州说他会带人来“捉奸”,绿绮无需真的失身;况且那时候,母亲生病需要名贵药材,她也想不出其他来钱的法子。
“我今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反倒有些事情想问你。”沈濯拿捏语气,但问出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让绿绮更加防备,“你原本是否姓李?”
绿绮立刻拔下头上簪子,尖锐一端对准沈濯,厉声问:“你是何人?”
沈濯仔细辨认绿绮的反应,料想她应当就是李果的女儿了。
“我父亲与令尊曾一起共事,我父母含冤而死,有些内情李大人或许知道。李大人不知所踪,或许……你能否告知我他的下落。”
绿绮听到沈濯说他父母含冤而死时,猜到了什么,手中力道骤消。
是了,他姓“沈”啊。
绿绮颓然地靠在墙上,闭眼轻声道:“他应当也不在这世上了。”
光照不到的一侧,绿绮的眼泪划过脸颊,无声无息地落在衣服上。
沈濯也吃不准李果在整件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同样,也不能确定绿绮是敌是友。
“绿绮姑娘,令尊失踪之前,是否有交予你什么东西,或让人带话?”
绿绮不经意拭去脸上泪痕,轻笑一下,“沈公子,事已至此,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若你真是沈修安大人的独子,我们便是朋友;可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
沈濯苦笑:“不瞒姑娘,我能苟活于世已是万幸,从前的物件进牢里前都被扒干净了,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绿绮打开房门,“待沈公子想到证明自己身份的办法再来找我吧。”
话音刚落,大门传来敲门声。
冬青刚迈步,猛然想起这不是楚宅。
门外传来一个沈濯听过的声音,“绿绮姑娘,我给你介绍主顾来了。”
绿绮挤出笑容,朗声回应:“稍等,我这就来。”
从马车下来的楚葳蕤险些崴了脚,抓着春桃的手问:“麦穗刚才叫的什么来着?”
“绿绮吧。”春桃挠头,“这名字好生耳熟呀。”
绿绮两手将门拉开,亲热地拉起麦穗的手,道:“麦穗姑娘,快请进。”
“瞧你,今天我是跟我家少奶奶和她朋友一道来的。”
麦穗往后一让,绿绮这才注意到,她身后三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并排而立,其中一位赫然就是自己见过的楚葳蕤。
绿绮笑容僵在脸上,张着口。
楚葳蕤的目光越过木门,落在站在房间门口的沈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