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柏浑身紧绷,双手反握在窗台上,下颌骨因大力咬合而清晰可见。
“我们,”他捂了捂心口,才能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可以。。。进去吗?”
他不该说那样的话,不该求她唱歌,无论是因为什么,他现在都要她停下来。
他要她停下来,不能再这样唱了。
不仅是唱歌,她应当是光脚踩在地板上,听摩擦声,她已经在床边绕过了无数次。
“能不能。。。叫醒她,她。。。”
霍宁的回答让他再忍不住喉中硬生生压下的一声呜咽。
风岐睡觉时,无论发出什么动静,谁都不能打扰。她需要做梦,她的梦需要做完。
“那我们、我们。。。有别的办法吗?有没有、有没有不打扰到她的办法。。。”
她屋子里是张厚重的胡桃木桌,连这样一张桌子都被她给撞得砰砰响。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甚至现在在房门前站着,于风岐而言都是一种打扰。
“我。。。”应柏怎么都动弹不得:“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应柏跪了下去,左臂撑在地毯上,心脏传出的阵痛蔓延至整个上半身。
眼泪将地毯晕开一片又一片,他早已数不清自己在梦中听到过多少次她的声音了。
她每一次都是这样像心脏穿透荆棘的荆棘鸟一样声嘶力竭吗?
要是连真相都无法承受,那他怎么对得起她?
霍宁现下却有些疑惑,第一回的时候她听得久了点儿,第二回听出来是这首歌她就去隔壁吃瓜了。在她印象中,那两回风岐的嗓子没这么沙哑,也没什么别的动静。
“哎,咱俩是真不能再慌了,咱俩得撑住,不能再这么自己吓自己了。”
“你下来,我跟你说件事儿。”
“我。。。”应柏的脸没了血色,豆大的汗混着眼泪向下滴落,“可以。。。让我再听一会儿吗?”
“我。。。对不起。。。”
“我不打扰她。”
霍宁沿着走廊离开,应柏跪在地上低低哀求:“风岐,不要再唱歌了,好不好?”
——
站在廊下,看到应柏勉强算是镇定地走过来对她挤出一个苦涩无比的笑:“没有用,我。。。不该让她唱歌的。”
霍宁安慰他:“算了,别想那么多了。”
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就像她刚才看到一灰一白两只鸽子在风岐房间外筑巢第一反应是风岐也要被鸽子带走一样。
点开那个沉寂快两年的群聊,不必向上翻,最后一页就是吴浔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的正中央是一只灰扑扑的鸽子,鸽子周围是大半圈的穿着各色鞋靴的脚,右上角是一丛绿化带。
要讲风岐,总是得和吴浔联系在一起的:“这个。。。是风岐最好的朋友,她去世前几分钟拍的。”
刚回来的秦思勉正好凑过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