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岐的朋友,他除了几个长辈相熟的幼年玩伴之外一无所知,他对她最好的朋友的概念还停留在当年住在她家隔壁的那个叫做宋淇的女孩儿。
这一说也十多年过去了。
如今宋淇家也被改成了酒吧。还是前不久去爷爷家聊起来才知道,宋淇家的房子十二年前就卖给了叶惟,而宋淇的父亲在那之前不久因为和父兄争执,推搡间磕到后脑,意外去世了。
家里房子卖掉以后,宋淇就跟着工作调动的母亲离开了苏州。
他原先只记得那个女孩儿很文静,乖乖的,不怎么说话,和风岐同年,俩人名字是一个音。
“吴浔,就是宋淇。”
秦思勉惊谔万分:“什么时候的事儿?”
听到就在两年前,秦思勉连话都说不出来。
风岐不去南京,吴浔就只能去三个地方——家、学校、医院。
她接受不了整天和母亲待在一起,但她体谅母亲,知道她是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很少反抗。但一起外出时,她总会和母亲隔上很长一段距离。
那天在医院外的十字路口,她和路人将绿化带边缘的一只鸽子赶过非机动车道,送到人行道上。在那之后,她没有等待远处的母亲,而是跟着人群一道过绿灯,遇到了一辆司机酒驾的车。
是个周六的上午,风岐本和吴浔约好陪她去开药。只是风岐的导师改了安排,那天上午有个临时的小会,风岐和吴浔推了一天,吴浔便说:“那你要不要礼拜天早些过来,我们一起去爬栖霞山?”
风岐那天不确定自己几点能结束,就和吴浔说:“要不你改到下午,说不定我中午就能溜。”
苏州坐高铁到南京也就一个多小时,车次也多,更改方便。
“不过那时候…”霍宁捂了捂泪眼,叶惟去世之后,风岐对医院愈发抗拒,被吴浔看了出来。
“吴浔就想着正好儿她跟她妈去。要是风岐下午能到,就一块儿去别的地方。”
“我刚才也是想偏了。”深深吸上一口气,霍宁笑了,“要我说,咱们怕这个怕那个没意思。人把该干的都干了,最后没好报,那是老天不开眼。”
秦思勉脑中灵光一现:“哎,就周辽。。。”
霍宁总算明白那天曾谨为什么会对周辽那么客气了:“真的白瞎帮你们,没一个听劝的。”
早知道都不听,前些天还不如让风岐多歇会儿,给他们死这么多脑细胞。
霍宁看着应柏:“好赖话我都跟你说不少了,我没那么多工夫去开解你,反正我不和你一个想法儿。”
“吴浔肯定会保佑风岐的。”
走下木廊,霍宁仰头望着那两只进进出出的鸽子,这才意识到漏了个人。
风岐会为应柏唱这首歌,不代表她唱这首歌只为了他一个人。
她也只听到过和应柏时间重合的两次。
“周辽。。。到哪儿了?”
——
把医药包交给应柏后,风岐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都睡不着。
倚在床边坐了很久,将自己的日记本、笔记本还有电脑统统抱上了床。
大脑中依旧是乱麻一片,点开应柏的对话框好几次想要问他没有须须看不见根系该怎样辨别一棵树到底是不是榕树,最后还是作罢。
烦躁地点开他的头像,那是他站在一片被雪覆盖的山峰上面向另一座雪山时拍的背影。
看视角应该是无人机拍摄的,他双臂收拢,估计还是他自己操控的无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