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失焦又汇拢,明朗日光下的雪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雪。
她有些疑惑,揉揉眼睛,茫漠大雪中,就那个背影最清晰,清晰得她的心头开始抽痛。
鼻尖嗅到一股极其冷冽的气味,应柏的背影已然不见,像是隐入了雪山,又像是化进了大雪。
应柏去哪儿了?
她开始心慌,他会去哪里?
很快,霍宁给了她答案:“风岐!应柏回来了,你出来吧!”
“哎!就来!”
风岐冲出房门,但房门外不是熟悉的走廊,而是民宿的院子。
天上在下雪,鹅毛大雪,比她这一生见过的每一场雪都要大。
但她心里莫名就升起了一个念头——这还不是最大的那场雪。
没有人,什么声音都没有,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向外迈开两步,彻骨的寒意从脚心向上蔓延。
她竟然赤脚站在雪地中,雪太大,很快就淹没了她脚背上的浓重血色。
有什么重重落在她面前,一阵阵雪浪掀至她眼前。
她骤然一凛,牙关战栗不休。
为什么她会浑身颤抖,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要看吗?要去吗?落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什么?
有一道女声撕破了虚假的宁静,她似乎叫出了一个名字,她听不清,但那句女声她听懂了:“要他回来吗?”
谁?
为什么连名字都没有,只有简单的一个“他”就能让她恐惧心痛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该有个名字的,她该知道她说的是谁,是她在空茫黑暗中等了很久的那个人。
那声音饱含讥诮,像是在等着看她就此止步。
为什么不看?凭什么不看?有什么可怕的?
凭什么要回答?她算什么东西?配入梦来窥探她的想法?
这当然是梦,早在霍宁叫出她的那个瞬间她就察觉到了破绽。
那就让她自己来看看,这个梦里到底有什么好了。
目光探出,头将要抬起时,她的双眼终于捕捉到了厚重雪面下的一丝起伏。
是活物在呼吸时才会有的轻微的上下起伏。
那是什么?是个人,还是。。。
她没有再去多想,而是踏着让她踉跄的雪,一步步靠近,步子滞重,像有什么在拖拽着她,不许她再靠近。
凭什么?有什么是她不能看的?
一个趔趄,她倒了下去,这样也好,不用再费劲去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