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大帐内陷入了安静。
一群五大三粗的夯货瞪着圆啾啾的牛眼,吞了口口水后,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自己帐下这帮夯货,曲端又瞬间没了脾气,让这群夯货说话,就是错误。
不由的,他有些想念吴玠了。
不过随着吴玠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他心中对其有渐生不满,因此便早早将其兄弟二人,打发去巡视各军寨去了。
深吸一口气,曲端这才开口,道:
“传令各军寨,紧守关隘,多派斥候,给本将探明金贼主力动向与同州情况。未有我将令,妄动一兵一卒者军法处置!”
这份檄文一出,最急的肯定是金人和伪楚,金人是最急的,肯定要发疯。
他手握西军最精锐的三万余人,他打算先看观望观望这少年太子能否在接下来的狂风暴雨中证明自己,之后再做打算。
这份令旨,确实有点东西,他也确实从中对这位太子有了几分了解,可这还不够!
他虽不是泾原路经略使,可却是泾原路真正的主人,至于经略使席贡,不过是傀儡。
至于钱盖这个职权凌驾各路经略使之上,理论上可节制陕西五路所有兵马的陕西制置使,哼,软弱鼠辈,他都懒得提!
呵,呸!
也就他的前任制置使,范致虚那无能草包,还算有点东西,也就那点东西了。
总之在曲端看来,现在就陕西这地界,其余几路,全都是插标卖首之辈。
秦州,赵点营中。
油灯之下,秦凤路经略使赵点和他的统制官等数人共阅檄文。
看完令旨檄文后,军帐内也是一片沉寂,却涌动着不同于泾原路的氛围。
不同于曲端多变的想法。
作为陕西五路中,建制最完整,且立场一贯最明确的一路,赵点在自己地盘就是一言堂,而且他的态度也无比明确。
“太子尚在,国祚未绝,此天意也!我秦凤路将士,当速整军马,东向呼应!”
“然太子此言,破釜沉舟,气魄非凡。此令旨,彻底绝了与金虏任何转圜余地,后患不小。”赵点说着,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
“同州兵力单薄,不是久留之地。我既食宋禄,忠义为本,岂能坐视?”
听到这话,麾下诸将都是点头肯定。
“即刻去书一份给同州,秦凤路总计两万五千将士,听候殿下差遣,无有不从!”
“另外,即刻派精干斥候,潜行至同州,鄜延乃至渭州方向,我要知道金人接下来的一举一动,以及其他各路是何反应。”
“一旦事有可为,我秦凤路两万余人当为天下先,疾驰赴援,拥太子入秦陇,据此形胜之地,再图恢复!”
“是!”
熙河路,河州军府。
此刻,大帐内也是争论激烈异常。
一派以年轻气盛的将领为主,力主即刻发兵,响应太子,光复河山。
另一派则以老成持重的军官为代表,认为路途遥远,敌情不明,且西夏人窥伺在侧,轻举妄动恐招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