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比起滤镜碎了怎么办,我现在比较想听你说说那个‘强烈的喜欢’是怎么来的。”
“所以这是轮到我来讲心路历程了?”谭序沉思了一会儿,发现词穷,只好说:“我突然发现你是对的。”
“什么?”
“我想了半天,才发现就是你刚刚说的……一种整体的感觉?”
“哇,不行,”梁至遥意见很大,“这么重要的问题,怎么可以照抄我答案呢。”
想了想,她又说:“那我换个方法问……最初你是为什么会想要接近我?”
又斜睨他一眼,“当然了,也有可能你同时撩好几个,我只是海王鱼塘里的芸芸众生,因为人傻好骗,不慎脱颖而出。”
谭序哭笑不得:“就算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没真的试过一次撩好几个,你不能因为恋爱史判我死刑。”
过了一会儿,他又认真地回忆道:“如果要从头讲起……我可能很久之前就注意到你了?”
“哈?”她愣住,“大一大二我们哪有多少交集,点头之交而已,根本没说过几句话吧。”
“嗯,所以那时候还不是心动,”他承认,“但是你觉不觉得……其实最初认识一个人的那一刻,心里就会知道和她有没有可能?”
“这是传说中的‘眼缘’吗?”她问,“说直白点……就是看脸?”
一阵狐疑,她自认颜值不拖后腿,可非要说一见钟情,听着也有点鬼扯。
“唔……和单纯看脸不太一样,”谭序想了想,“我总觉得,见面说完几句话之后,人就会在潜意识里把对方标记为‘有可能的人’跟‘不可能的人’。虽然不一定真的有契机能够进一步了解,但是这个标记会决定自己以后在对方面前表现为什么状态。”
比如他总会忍不住想知道,她这样的人,边界被撬起一角时,会是什么样子,于是孔雀开屏似的用尽各种方法靠近她,甚至有时用力过猛。
梁至遥倒是莫名想起第一次在台球厅偶遇时,他们明明不熟,谭序却清晰记得自己的中文名,叫她梁至遥而不是aria,忍不住像找到蛛丝马迹般抿着嘴角偷笑。
最后他诚实地总结:“反正我觉得……人最初心动的理由往往还是挺肤浅和直接的。”
“那你对我心动的特别肤浅和直接的理由是什么?”
“还挺好理解的?”他分析道,“除了确实也喜欢你的脸之外,最初就是被你打球的样子吸引了,明明和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软,但是打起球来有点帅,还有点……跩。”他微笑地看着她,“其实就是看枫叶那天晚上说的,觉得你很耀眼。”
梁至遥忍不住傻笑。
她承认被夸很爽,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不过现在我又发现——”谭序话锋一转,“等到因为那些外在的东西心动、进而靠近之后,人终究还是会因为更深层的东西才会持续欣赏和长久地相爱吧?就像我的那些‘黑历史’,大概都败在开始一段关系太草率,后来才有机会慢慢验证是否值得,得到不应该继续的结论后,关系又很快终结。”
“但和你又不太一样,可能因为我最初总被拒绝,反而有机会慢下来,在肤浅和直接的心动之后,还能循序渐进地发现更多东西,然后了解得越多,就越确定自己的心意。”
梁至遥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这和接吻时那种急促的鼓点不同,但同样带来温暖的震颤。
“干嘛这样盯着我?”谭序笑了,“刚才说得还是有点抽象,不够直接。其实就是,相处的时候,你会逐渐了解一个人看待世界、解决问题的方式,然后——”
他凝视着梁至遥的眼睛:“……然后,就会忍不住想从此以后,要是能和她一起看待世界、解决问题的话,就好了。”
作者的话
光路可逆
作者
08-20
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了,可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来得更浪漫一些,但在我心里他们是会发生这样的对话和探讨的。虽然这章没do成,但我愿称之为第二次深入表白-w-
所有爱恋终究走向床榻,他们未能免俗也不必免俗
在接连下了多天小雪后,期末周终于到来。有了那次紧急刹车的体验,他们终于达成统一意见:自习还是去图书馆更好。于是理所当然,在无比克制地度过了几天只做“学习搭子”的日子后,那种压抑已久的亲近渴望也终于在考试结束后全部反噬了回来。没有学业压力的又一个周六,两人一起去公寓楼下健身房锻炼,然后聚在谭序家的厨房,准备复刻那道在刘思妍生日聚会上撞车的椒盐排骨。梁至遥却难得有点心不在焉,因为谭序要回家了。他毕竟不是留学生,父母都在美国,虽然居住在另一个州,但学校放假时,还是会顺理成章地团聚,一起度过圣诞和新年,直到新学期开学才会回来。机票是一个多月前就订好的,明天出发,两周后返程。谭序把腌好的排骨一块块放进空气炸锅,一边问她:“寒假有什么安排吗?”“应该就是实习和打工?”梁至遥兴趣缺缺地说,“留学生签证在放假期间可以从每周实习20小时增加到40小时,所以我跟公司商量最近改成一周五天全勤。圣诞和新年有几天倒是不用上班,不过那时候各种临时兼职的工资都比平时高很多,得抓住机会打工赚钱。”总之是与“休息”毫无关系的计划。“感觉比不放假的时候还辛苦。”他沉默一会儿还是开口,“真的不考虑求助男朋友?你如果介意,可以当做借的。”时隔多日,这是第二次提起这个话题。梁至遥笑了:“怎么又来?”“说真的,我甚至想过自己要是没有在美国重读一遍高一,现在已经快毕业了,很快就可以工作和独立。”他自嘲地笑笑,“如果是那样的话,大概你会更愿意接受我的帮忙。”但没等她回答,他又说:“不过这假设没什么意义,如果不同届,也未必有机会认识你了。”梁至遥没直接回答。她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愿为此否定或驳斥谭序的好意。想了一会儿后她问:“你知不知道最开始在fortune,我为什么跟你打斯诺克?”“为什么?”“我有时候好胜心还挺强的。你当时点评我打球的样子……说实话有点装。”她回想着几个月前那场对话,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