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起来,问她:“你跟谭序聊过毕业之后的打算没?”“没有,”她摇头,“现在聊这个……好像有点太早了?”“我跟程彦聊了,”叶歆说,“结果不怎么好。”“为什么?你们两个家不是都在北京?”留学生对于未来的规划各不相同,也有很多人秉承走一步看一步的原则,但通常到大三时都有一定的倾向性了,毕竟要据此规划相应的考试、实习或就业准备,没法真的到最后一年再做决策。她知道叶歆是坚定的“回国党”,留学本就是被父母绑架的无奈妥协,对于在海外长期生活没有任何兴趣。她大二暑假是在北京的互联网公司实习的,日常聊起时,也时刻数着日子期盼毕…
梁至遥提交那个助学金的申请后石沉大海,既没有收到拒信告知她不符合申请条件,也没有人发来进一步的状态更新,或向她索要更多材料。
此前,一月份新学期开学时,她在谭序的牵线搭桥下和那个破例申请成功的数学系留学生通过一个电话,向他请教了不少经验。
按照对方的说法,好成绩和家庭经济情况陈述只能算敲门砖。政府的拨款本来就更多向美国学生甚至是州内学生倾斜,出于法律规定,很难被运用于留学生。他得到的资助则属于学校自己的基金,考虑最多的是被资助学生未来的职业规划,说直白点,就是能否贡献亮眼的就业成绩。
因此,梁至遥的申请材料里更多着墨在职业规划和已做的准备。她为缓解经济问题,找起美国境内的实习来比同届学生积极得多,此时算是误打误撞,可以拿来多说几句。
材料递交后的等待时间很漫长。国内春节那天,梁至遥和叶歆去中国城的超市大采购了一番。
这几年留学生间的春节氛围其实越来越浓,尽管都无法与家人团聚,但关系好的朋友之间常约着一起过年,仪式感一点不差。
但这天在美国毕竟只是个平常的工作日,谭序和程彦有两节金融的专业课要上,时间尴尬,因此梁至遥开了他的车和叶歆单独出来买菜,商量好晚上在谭序家吃火锅,就算是过年了。
她们推着推车在冷冻食品和蔬菜区域穿梭。原本只是聊日常琐事,叶歆的表情却突然认真起来,问她:“你跟谭序聊过毕业之后的打算没?”
“没有,”她摇头,“现在聊这个……好像有点太早了?”
“我跟程彦聊了,”叶歆说,“结果不怎么好。”
“为什么?你们两个家不是都在北京?”
留学生对于未来的规划各不相同,也有很多人秉承走一步看一步的原则,但通常到大三时都有一定的倾向性了,毕竟要据此规划相应的考试、实习或就业准备,没法真的到最后一年再做决策。
她知道叶歆是坚定的“回国党”,留学本就是被父母绑架的无奈妥协,对于在海外长期生活没有任何兴趣。她大二暑假是在北京的互联网公司实习的,日常聊起时,也时刻数着日子期盼毕业回国的那天。
“程彦在准备gre,”叶歆叹了口气,“他要在这继续读aster,大概也想在这工作。”
未来选择的分歧好像永远是学生情侣绕不过去的话题。
“至遥,你觉不觉得,现在好像根本不存在什么完美的恋爱时机?”叶歆烦躁不安地把推车停了下来,“都说进入社会后很难遇到比较纯粹的感情,大家考虑的事情会变得复杂。但是还在校园里的时候,两个人的未来又有太多不确定性。如果最后注定要分道扬镳,那还有必要投入这么多吗?”
梁至遥没直接回答,反而说:“你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她以为按照叶歆的性格,会更推崇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想法,讲究顺其自然,难得见她恋爱伊始就考虑这么久以后的事,还为此发愁。
“喜欢是喜欢,但我不想改变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改变。而且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折中的方法吧,总要有一个人妥协,不论妥协的那个人是谁,好像都会觉得委屈?”
她们认识的学长学姐里,有不少留学生情侣毕业即分手,即使勉强异地或异国了一段时间,也很难改变最终依旧各奔东西的现实。像孟子靖那样和男朋友从学校开始恋爱、毕业后仍旧在一个城市工作的则属于十分幸运的少数。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最后叶歆自己结束了话题,“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也根本没什么好办法。”
对话到此告一段落,但梁至遥还是被勾起了复杂的思绪。
她在提交助学金的申请材料时,倒是非常细节地描述过自己的职业规划:毕业后留在美国工作,努力进科技大厂做个fareengeer,以后升anar,带团队。路径清晰,言之凿凿。但真的扪心自问,仍旧很难说清这是否就是未来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在大三之前,她其实更倾向于毕业后回国,毕竟国内也有worklifebance尚可的外企能进,还能经常陪在父母身边。最主要的是,她始终觉得要真正融入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社会是很难的事,除了语言,还有更多难以打破的文化壁垒,以及刻在基因里的血脉悬殊。
工作上她能在开会时顺利完成deo,但和同事一起吃午餐时,听着ncaa与超级碗的话题,则始终难以加入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每次在茶水间遭遇salltalk时,即使看起来游刃有余,实际仍旧是局促不安大于轻松愉悦。
那是一种非常明显的被环境隔绝在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