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暴戾的冲动在他四肢百骸冲撞,只恨不能立刻冲上去,将程落手中那份在他看来荒谬绝伦的遗嘱撕得粉碎,然后一股脑砸在宋楚承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刑索一直关注着夏柚白的反应,察觉到他肌肉绷紧,立马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将他的手腕扣得更紧,然后歪了歪身子凑近他耳畔,用气音说道:“先别冲动,再等等看。”
几乎就在同时,宋祁年似乎背后生了双眼睛,搁在桌面上那只紧绷的手,食指极轻极快地左右摆动了两下。
一个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却精准地落入了夏柚白的眼中。
是安抚,也是制止。
程落的声音还在继续,他的任务尚未完成,“本人收藏品及流动资金,分为四等分,由四房平分。特别说明,西子湾及其中所有物品归宋祁年所有,另外秋水台东宅归宋谨川所有,西宅归宋楚承所有。”
姜舒云眼中终于控制不住地流泻出一丝得意,那是一种大局已定,胜券在握的满足。
宋楚承在桌下迅速伸出手,按住了母亲的手腕,力道不小,提醒她收敛。
程落说:“最后,关于文琼集团董事长一职,本人建议由持股最多的继承人担任。”
说罢,他合上文件夹,郑重地道:“遗嘱宣读完毕。”
一切尘埃落定。
偌大的会议室里,气氛瞬间分化成几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有人在极力压抑着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狂喜,嘴角抽搐;有人在心底飞速盘算,眼神闪烁;有人则被巨大的不公和愤怒吞噬,浑身冰冷。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里,突然——
“这不可能!”夏柚白猛地甩开邢索试图阻拦的手,一步踏出,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尖厉,划破了室内的沉寂,“遗嘱肯定有问题!”
一通折腾下来,合着宋祁年等于什么都没分着。
得到的股份是所有人中最低的,一些流动资金四个人平分到手所剩也没多少。
至于西子湾……
那套半山腰别墅,多年前的确是宋老爷子出资修建送给他们母子的不假,可后来一场大火早已将其烧成一片废墟。后来是宋祁年自己,花了无数心血和金钱,一砖一瓦将其重建复原,才有了今天的模样。
如今,竟被宋楚承如此恬不知耻地纳入老爷子的名下财产,当成是施舍给宋祁年的礼物。
其实宋祁年也能想到,以西子湾目前的价格,宋楚承不眼红肯定是假的,之所以没留下肯定是有他多方面的权衡。
一来是为了增加遗嘱的可信度,拥有大部分的股份必然会引起外人质疑,只能在其他方面去平衡,从而堵住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