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越来越急,带着三人冲出溶洞的瞬间,刺眼的阳光让他们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咳咳……”阿烈呛了口带着沙粒的风,猛地抹了把脸,“这外面的空气,比洞里好多了!”
红鸾被冰冷的河水刺激的醒了过来,但身上的伤还是疼的她再次昏迷过去,但就在昏迷前,她将自己的身体又变成了一只鹦鹉大小的小红鸟。
这样韩鹏就可以把它放在口袋了,这可给大家都省下很多麻烦。
颜雪扶着石壁站起身,裙摆上还沾着溶洞里的青苔。她望向远处起伏的沙丘,忽然指着天边道:“你们看——”
朝阳正悬在沙丘尽头,金色的光流倾泻而下,将蜃气消散后的大地染成一片暖红。那些曾经在蜃气中若隐若现的残垣断壁,此刻清晰地铺展在沙漠边缘,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秘密终于睁开了眼。
韩鹏抬手按了按胸口,铠甲上的纹路己恢复黯淡,却残留着龟甲的温润触感。他望着老者消散的方向,低声道:“这片大地,确实该被好好守护。”
“喂,你们说那老头到底是谁?”阿烈踢着脚边的石子,“还有那蜃龙,真的彻底被封印了吗?”
颜雪蹲下身,指尖拂过石壁上未散尽的符文:“或许是守碑人吧。你看这些符文,和古籍里记载的上古封印术一模一样。”她忽然轻笑一声,“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咱们得先走出这片沙漠才行。”
三人沿着残垣边缘前行,沙地上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阿烈低头一看,竟是块嵌在沙里的青铜碎片,上面刻着和石碑上相似的符文。
“这是……”他刚想捡起,碎片却突然亮起微光,化作一道虚影钻入韩鹏掌心。
韩鹏猛地攥紧拳头,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身披龟甲的老者在祭坛上刻下符文,金翅鸟掠过燃烧的城池,蜃龙在洪水中掀起滔天巨浪……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块断裂的石碑上,碑上“镇蜃”二字依稀可见。
“这是……”他还没回过神,掌心的微光己悄然散去。
颜雪凑过来时,只看到他掌纹间淡淡的金光:“怎么了?”
“没什么。”韩鹏摇摇头,将掌心的余温藏进衣袖,“或许是这片土地,在给我们留线索。”
风沙掠过断壁,卷起一阵细碎的声响。远处传来驼铃的叮当声,三人间的沉默被骤然打破——
“有人!”阿烈警惕地摸向腰间的断剑,却见沙丘后转出一队牵着骆驼的商旅,为首的老者看到他们,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是活人!”老者激动地跪倒在地,朝着朝阳的方向叩首,“蜃气散了!神明显灵了!”
商队的人们纷纷跟着跪拜,哭声与笑声混在一起,在空旷的沙地上传得很远。
韩鹏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了老者那句“守护”的含义。他转身看向颜雪和阿烈,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看来,我们该去看看这苏醒的世界了。”
驼铃声越来越近,朝阳的光漫过三人的肩头。他们踩着晨光走向商旅,身后是渐渐被风沙掩埋的溶洞入口,身前是被黎明唤醒的万里河山。
商队的驼铃在沙丘间叮咚作响,为首的老者执意要留他们休整。篝火旁,铜壶里的奶茶咕嘟冒泡,混着烤饼的麦香驱散了沙漠清晨的凉意。
“三位恩人若不嫌弃,就尝尝我们西域的沙枣饼。”老者将一叠金黄的饼子推过来,眼里的感激藏不住,“祖辈传下来的规矩,说这片沙漠被蜃气缠了三百年,凡是能破了蜃气的,都是天降的贵人。”
阿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抓起饼子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问:“那你们以后打算留在这儿?”
“不啦。”老者往火里添了块干燥的驼粪,“蜃气散了,通往绿洲的路就通了,我们要去东边的城镇换货。倒是你们,要往哪去?”
韩鹏刚要开口,怀里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异动。他伸手一摸,才想起红鸾还缩在锦袋里——那只在溶洞中被蜃气所伤的灵鸟,自始至终没再发出声响。
“我们得先找个安静地方。”颜雪看出他的神色,轻声补充道,“还有位同伴需要救治。”
老者立刻会意,指着不远处的驼车:“那车帐干净,你们尽管用。”
车帐里铺着厚厚的毡毯,韩鹏小心地将红鸾捧出来。小家伙的羽毛依旧黯淡,翅膀上的伤口泛着淡淡的黑气,显然蜃龙的邪念还残留在它体内。
颜雪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囊,倒出几粒莹白的药丸:“这是用冰莲蕊磨的药,能压邪祟,但它伤在灵脉,得用你的金翅血脉之力调和。”
韩鹏点头,指尖凝聚起一缕金灰色的灵力,轻轻覆在红鸾背上。小家伙瑟缩了一下,随即发出细碎的啾鸣,像是在贪恋那股温暖的力量。灵力顺着羽毛渗入体内,与药丸的清凉气息交织,伤口上的黑气渐渐淡了下去。
“你看,它的眼睛亮了。”颜雪忽然轻声道。
红鸾的眼珠原本蒙着一层灰翳,此刻竟泛起水润的光泽,它歪着头蹭了蹭韩鹏的指尖,翅膀微微颤动,竟有了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