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她继续说:“你把真正的认证书藏在假报告下面。当有人质疑时,就撕掉外层,展示内页。让人以为你们一直合规。这种手法,你们用了不止一次。”
会场彻底乱了。
有人站起来提问,有人掏出手机直播。
彼得森张嘴想反驳。
这时,坐在第一排的一个亚洲面孔男子忽然站起。
他穿着浅灰色西装,没戴工牌。
全场目光转向他。
他开口,说的是中文。
“她说得对。”
所有人都愣住。
他看向沈知微,语气平静:“我是EON集团总部派来的审计员。过去六个月,我在查亚太区的数据造假问题。今天这场发布会,本应由我主持。”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走上台。
“这是原始认证书。”他说,“也是被替换下来的真件。”
他当众撕开手中那份检测报告。
纸张裂开,里面夹着的另一份文件露了出来。封面印着德文标题,下方是TUV莱茵的官方印章。
编号:DE-2019-0723。
正是三年前的那一份。
他抬头看着彼得森。
“你伪造了十七份检测文件,涉及五个国家的光伏项目。其中三个已发生组件脱胶、热斑故障,造成重大经济损失。”
台下一片哗然。
记者们冲上前围住讲台。
沈知微站在原地。
心跳还在跳。
但她不再闭眼。
真相已经摆在所有人面前。
程雪阳走过来,低声问:“你怎么知道他会站出来?”
“我不知道。”她说,“但我记得三年前任远舟撕报告时,台下有个亚洲人一直在记笔记。那时我以为他是支持者。现在想来,他是在收集证据。”
那人走下台,朝他们走来。
“我叫李承允。”他说,“我在等一个愿意说出真相的人。”
沈知微看着他。
“现在你等到了。”
李承允点点头,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表格。
“这是EON内部违规举报表。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联合提交给国际能源监管署。”
她接过笔。
手没有抖。
笔尖落在签名栏。
写下名字的最后一笔还未收尾。